有一些你所珍惜的人和事物,明明在上一秒还渴望相遇,下一秒却没想到早已永别了。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但是生命来来往往太多事情在无常中就可能就永远的消失了而那些事物,一旦错过,就再无可能了。----题记
老家的村前久久的伫立着一棵老黄桷树。
在我的印象里,那棵黄桷树不像法国梧桐那样的高大威猛,不像白桦一样的挺拔纤长;不像苍松一样的苍劲有力,不像不像柳树那样的轻盈优美。她就是一棵树,十分普通。
她已经很老了,听乡亲说,她差不多有三百来岁了吧,但她仍是那样的枝繁叶茂,五人合抱那么粗,她的树干上长满了干苔,她那参差不齐的枝干上系满了红色的布条----它是我们的树干娘,我也是她“干孩子们”的其中之一,把红布条系在她身上,能让我们这群“干孩子”平平安安。向外伸展的枝条,像曲折的龙爪,墨色、褐色的龙爪仿佛在空中胡乱摸索着什么,可能是想极力保护着她所爱的“干孩子”吧。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树瘤盘踞其上,犹如一块块长在老人身上的老人斑,丑陋却无法辩驳一个事实:这是岁月带来的痕迹。
还记得小时候贪玩,把奶奶家的玻璃打碎了好几块,父亲拿起笤帚凶神恶煞的向我走来,吓得我从我们家村尾蹿到了村前,抱着黄桷树就哭,哭累了就躲在她的树干后睡着了,直到夕阳落山父亲才找到我,最后挨了顿臭骂。
现在啊,奶奶一家决定换房子了,老家拆迁,最后想赶到这里来看老家的最后一眼,可惜还是没赶上。
夕阳下,老家的一切,就像地震一样,不,像那楼兰一样,彻彻底底的没了,消失了。夕阳的仅剩的光辉洒在曾让我得到快乐的土地上,洒在了破碎的一砖一瓦上,洒在了被连根拔起的小树上。我甚至能想象到被拆时的情景……
轰,轰,轰!房子最终抵不过强压,被推到了,最后被碾成了碎片;嚓,嚓,嚓!果树被铲子铲断了根,漏出了白白的血管,在原来飘香的果林里蔓延开来……
我黯然伤神,脑子里一片空白,夕阳的余光仍映着淡淡的云,送来一阵风。 “飒飒……”是风动,夕阳的余晖照在地上,散下一片片碎金。我侧身回头,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了,黄桷树,我的干娘,她还在,她仍然伫立在这里,孤零零地,想一个被遗忘的哨兵伸着她忧郁的头和她曾经神采奕奕的龙爪,周身被摧残万物的西北风吹得枯干龟裂;她更加的老了,她苟延残喘,似乎想再看见他的孩子们,她好像快不能呼吸了,伛着身子,镶嵌在将要与大山融为一体的融为一体的夜幕中。她望着我,我凝视着她,她好像变瘦了,突兀嶙峋的树瘤像一个个恶化的肿瘤,将要把它吞噬,叶子也颓唐的低下头,蔫蔫的,树上的红布条,居然像一条条被揭开的疮疤,漏出了鲜红的嫩肉,淌下了粘稠的血液……
后来的后来,我的老黄桷树还是被砍掉了。
有一些你所珍惜的人和事物,明明在上一秒还渴望相遇,下一秒却没想到早已永别了。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但是生命来来往往太多事情在无常中就可能就永远的消失了而那些事物,一旦错过,就再无可能了。
从前的从前,老家的村前久久的伫立着一棵黄桷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