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人对我说晚安时,比起"Have a good night "我更想听到"sleep tightly"。
"今天我们谈谈,破碎的茶杯和时间。"
他从我面前走过,站在橡木丛里,回想着那只瓷白茶杯是怎么一次次破碎,又复原,又破碎,这是一个时间的悖论。
"又回到茶杯破碎的时间了,对吗?"
我如同走在伊甸,脚踩在温湿的泥土上。
"来画个钟吧"
他说:"你很健康"
我头上长出了鹿角,只有短短一节,刚破出头皮的那一段时间我痛了好久,如今我已经习惯他。
我已经习惯了很多事情,比如习惯不去吃肉,不去掺和任何案件,在这条已经不知开头和尽头的路上,偶尔会看到一些幻像,像是阿比盖尔和我一起下午茶,汉尼拔邀请我吃玫瑰牛卷,我有时欣然走进去与他们纠缠,有时冷漠走开。
我的角越来越痒了,他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锋利,不知什么时候,它也许就会刺穿我的喉咙了吧。
"帕特里西斯代替阿克琉斯上了战场,最终死在那里,我想阿克琉斯想屠杀所有罗马人,因为他只想与帕特里西斯享受胜利的一切。"
"但他最终也死了。"
我停留在壁炉旁,"这曾经有一个蜗牛花园,雕塑上布满了这些柔软的生物。"
"萤火虫。"我说
"……"
他不说话,留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想我走到尽头了
"你知道春吗?"
"波提切里的名画"
"对"
他用画笔在一张不算白的纸上描摹着
我的角和他的角逐渐长在了一起,我知道我永远摆脱不了他了,无论从开始,到尽头,在现实还是在记忆里,我悲伤的哭泣着,垂钓者最后还是离开了森林,回归了河流。
他知道我无法离开,所以他一直在等待,在冰冻的河流下等待。
乌菲兹美术馆很漂亮 ,威尔坐在汉尼拔身旁。
"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坐在这里。"汉尼拔说
"我知道,我去了你的故乡,看过了你的花园和故人。"威尔说
巨大的画作展现在他们面前,波提切里的春静静凝滞。
威尔的眼泪还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汉尼拔说"时间又回到茶杯复原的那一刻了吗?"
"不可能了。"
牡鹿啜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