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毕业季,快毕业那个学期,我对我最好的同桌说:我们一定遇见最好的人,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人,我们一定还会相遇。
可惜时光永远是个最危险的意外,有时候两个太过掘强的人一旦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你不肯认错,可我也觉得自己没错,我们在一条幼稚的路上走到黑,总以为时光还很慢,于是等到天亮,梦醒了,发现居然要别离。
毕业的最后那一刻,我们彼此往两条不同的路回家,走几步禁不住停下来又回头对视,我板着一张脸差点藏不住想哭的冲动,你没敢看我的眼睛,最后沉默地离开。
那时其实我想跟你说,以后的很长时间无数次想对你说,下次见面,不要陌生地擦肩而过,记得回头看看我在你的身边。
可惜我们彼此始终拉不下脸来道歉,明明不是偶像剧,却让我遗憾万分,青春的迷茫岁月里,你我不曾去轰轰烈烈地喜欢一个人,却互相自诩为最亲的家人,最后怎么会脆弱到让人如此悲伤,如此怅然?可惜现实本来如此,我到现在连你的去向都一无所有。
是的,一无所知。毕业前的吵架,我们把彼此的联系方式删除,放狠话此生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我试着不再去打听你的消息,拿起手机想问别人时,又会犹豫到最后放弃。当时我们闹的那么凶,多少人知道我们放的狠话,你是不是早把我忘了就我一人一厢情愿后悔呢?我不敢去确定。
当时为什么要下那么狠的话呢?为什么不留一点余地呢?我问过自己,答案每一次都不一样。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会任性,过去的我们在未来总是显得无比幼稚。过去的我们会为一场考试熬夜,为一次考砸而郁闷难过好几天,你会对我说没关系,我会对你说下次加把劲,但其实那时候我们自己也没法安慰自己,只是单纯希望对方能振作起来披荆斩棘,只是单纯觉得应该无条件支持对方。过去的我不敢逃课,你曾无语我的胆量笑说我是乖乖女,那时候你偶尔有些叛逆,不过最终还是每次夜自习都乖乖练题。我记得你说过,要把我甩得远远的,去上很好的大学,去做很好的自己。那时候你眼里满是调侃,但是那时你笑得无比灿烂,在橘红色的余晖下好像定格在我余生的记忆,尘埃落定。
我记得我们会熬夜看小说,蒙在被子里,等宿管阿姨离开。在大夏天里我们在被子里留着汗,被剧情感动得稀里哗啦;我记得我们偶尔用情怀聊梦想,我开玩笑说要嫁个有钱人,你挤眉弄眼说你要当个有钱人;我记得我写得小说其实不怎么样,但你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然后一脸嫌弃地说我怎么总写尔你我诈的小说,然后你说等我写好了有机会出版一定给你一本。我嗔了你一眼说:“你是不是想让我自费出版?那你余生有得等了……”
是啊,余生有得等了,和你没联系的日子里,没人看我写的小说,没有人催我填坑,我懒懒散散地提笔无言……
远方的那个人,原谅我并没有像俗透的小说结局联系到了你,我知道等有一天我们见面了,你也许会释怀和我打声招呼。可是我们可能再也回不到过去,我们的眼神可能会带着迟疑,我们的共同的青春终将在残酷中定格在过去。
我们的小美好其实就这么些,累计起来零零散散,吵架的那件事也在时光中模糊。我知道倾城的流光会让你停驻在黑夜里像影子如影随形,我知道再也遇不上像你和我这么像又不像的人,我会长大,但我得与你殊途,若风来了,也许我们会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