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依赖是我们正服下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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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的话想要告诉你，可是每每在脑海里构思好了一幅倾诉的蓝图，到了现实中就成了幻影。 　

　　想说的太多，最后便哽咽成了失语。 　

　　  　

　　我们故事发生的第七个月。 　

　　燥热的天气，牵动所有人纤细的心弦，许多事情由此衍生，幻化为一堆一堆理不清的乱麻。 　

　　考前因为担心影响成绩，把很多事情搁置在一旁，一心学习。那时希望你留下，似乎也因时间变得很牵强，却又舍不得你走。说不清是怎样的情愫。你却仍是那样相信我，为我加油，让我夺回属于我的骄傲。牵牵绊绊地走，到底还是熬过了期末考的煎熬。 　

　　你达到了你的目标，可以继续这所学校。我也夺回了曾经属于我的光辉，这却是我难以预料的。 　

　　一个人给予另一个人心灵的力量，远非想象可以触及的。 　

　　  　

　　其实我一直困惑，让我们烦心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都一样的，倔强，略微羞涩。只是我面对别人的挑衅选取的是沉默不语，而你选择了抗议。然而同样佯装刚强的外表之下，掩饰不住的是敏感的内心。 　

　　其实现在的我恨自己，为什么当时要在你的心湖上激起涟漪。那时我会在无数人中寻找你的身影，缺了你的时候会感到失落。你那时却可以冷着脸对我而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只能强作欢颜，企图让你知道我的在乎和我内心的难过。就是在我的那些一次次向你袒露的内心后你说你对我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那时的我还那么青涩，还单纯地以为以后就会有一个以我为中心的，无时不刻顾及我感受的人。我那么向往成年人感情世界里结出的果实。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是新鲜的。 　

　　之后面对的麻烦难以预料。你真的以我为中心，却没有顾及到我所有感受。我的一颦一笑都会成为难过高兴的缘由，若我没有对你舒展容颜，你便会追问到底，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让我和你一样难过。当然只是因为那时太在乎，太怕失去。很喜欢有人在乎我的感觉，没有想过太多，以为这就是永远，以为就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不会有改变。 　

　　事实上，永远有多远，有谁可以知道呢。 　

　　  　

　　之后的感情突飞猛进，慢慢暧昧。以前强调的是只是朋友，现在想尽一切办法接近。然后便是提出某种要求，继而是思考要不要接受。 　

　　这时的我开始迟疑，倘若接受，意味着我要彻底告别以前的乖孩子，走进另一个我所没有进入过的天地，我不想自己改变太多，因为那样我会认不清自己。 　

　　你却那样坚决地索要着答案。不想伤害你，所以一拖再拖。我想那时的你怀着憧憬和希望，每一天等待可能会降临的惊喜。可是我却想要避开你，因为害怕面对那些问题，害怕面对你期望得到答案的眼睛。从那时起一切麻烦接踵而来，我真的认不清自己了。 　

　　我害怕面对写有暧昧关系的文字，因为那会影响我的判断，影响我的心情，影响对你的笑容。但我也无法让自己不与外界触及这些，便是惶惶不可终日，心惊胆跳。 　

　　在这些问题进行的同时，另外一件事情悄悄插手。就是你可能转学这个残酷的现实。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佯装坚强地说，你走吧。可是我接着电话却抑制不住地哭起来，其实在心里我并不想让你知道我有多么脆弱。那天晚上哭了很久，枕巾湿了又湿，我哭累了睡，半夜醒来望着黑夜，想到这个即将降临的梦靥，继续泪流不止。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眼皮在打战，强迫自己听进老师说的每一个字，却又想到你，将脸埋进手臂悄悄流泪。 　

　　那段时间我对你出奇地好。让你好好学习，争取留下。告诉你一切问题等暑假回答，现在不需要它们来侵扰。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那段时间过后却又是不停地纠缠。纠缠到了累了就哭，哭累了就不想理任何人。生活于我来讲呈现出最为狰狞的一面。 　

　　没有方向。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双方的脆弱敏感，彼此伤害。却又这样纠缠着，如同两只身上长满刺的刺猬，彼此刺痛，彼此温暖。 　

　　爱情在我眼里与现实同样可笑。因为问题的侵扰，我终于不耐烦，从此更不相信天长地久，更不相信恋人所说的山盟海誓。于是一度提到放弃这个词。不知道那时的我是不是真的足够疲惫，竟然会甘愿放弃曾经引以为豪的，有人可以倾听的骄傲。想说出来却又不希望你因为这个放弃自己，放弃留在这个学校的机会，毕竟在这个学校发展的空间更大一些。不想对任何人说我的感觉，就让这些想法在心里结下厚厚的青苔。 　

　　我的心也在那时开始封闭。一切深沉由此得来。 　

　　  　

　　拒绝了你很多次。也因为这些事情伤害了彼此很多次。但终会有一方妥协，因为于心不忍。尽管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却是真心实意地难过。 　

　　我想我还是需要明白地告诉你。我们只是朋友。因为恋人距离太近，只会牵绊彼此，我无法保证可以一直这样在乎。况且我无法放下乖孩子的姿态。那要我改变多少，要我多不快乐。 　

　　想起那一天你突然说，你再不想让我们成为情侣，只要我们都这样快乐，你就已经满足。那一天我是真心地感动了，那些问题成为我的累赘已经太久太久，心早已承受不了它们的重量。终于可以坦然地成为朋友，为彼此加油。 　

　　我的心情远非高兴可以形容。欣喜若狂或许都不止。 　

　　可是之后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前一天说过的话一眨眼间就成了泡影，你说你不满足，但仍希望我快乐。 　

　　我讨厌这样。你知道么。我只希望我们把所有的感情放在心底，让它们慢慢繁衍为一片茂密的草丛。我们在草丛里可以敞开心扉，不用再敏感地为对方的一句话难受很久。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彼此只是对方生活的一部分。很不重要，不可缺，但不唯一。 　

　　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梦想。不想要彼此牵绊，但希望得到对方的加油。 　

　　  　

　　这样可以么。 　

　　  　

　　有些感情是不是就是这般无法诠释。纠缠着，深刻着。如同种子落在土地，落在我的身体里，然后盘根错节地生长。 　

　　——水一旦流深，就发不出声音。人的感情一旦深厚，也就会显得淡薄。 　

　　我想我们便是如此吧。 　

　　  　

　　我喜欢在球场上自如的你，那时的你不仅仅有着男生好动的天性，而且那个身影代表的不只是希望，还告诉我，你的世界并不狭窄，你有你想象的未来。 　

　　我喜欢笑靥如花的你。也许在别人眼里甚是普通，在我眼中却是世间最明媚的光。 　

　　我喜欢自信的你。其实你的实力并不差，只是你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未来。你看，这次，你又做到了。只是你不想要努力而已，一切都可以轻易改变。 　

　　我喜欢理智的你。我希望我们都是理智的人，为了自己的前程未来，可以放弃自己心里年少的梦，因为知道彼此无法承担。 　

　　  　

　　我幻想在某一个街角与你邂逅。随便聊点什么，然后继续前往自己想要的地方。幻想有一天你骑单车载着我逛进油菜地，明晃晃的油菜花如同我们的未来那样敞亮。 　

　　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幻想。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但要以某种姿态，至少要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现在，我只希望，我们是朋友，可以深入内心的朋友，可以一起到街角的饰品店走走，看看那个手表是不是足够漂亮，谈谈那个新到的灰太狼红太郎的布娃娃哪一只更可爱。 　

　　我希望的所有，但愿未来拥有。 　

　　  　

　　倘若你怨恨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那么请原谅我。失去我你并不等于失去所有。我只是想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我只是相信我这么做你可以理解。 　

　　    曾有好友替我想象过，我和你到高中还是一个班，大学还在一起。我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但愿吧，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可能性很小罢了。 　

　　我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分离。终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回忆。但是我想那一天，你会有新的寄托，漫长时光你的伤心终有一天会痊愈。 　

　　但我想那至少是以后的事情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你的世界会有光。因为我记忆的太阳庇佑你。 　

　　哪怕有一天我们终于怨恨，终于忘记了彼此。 　

　　  　

　　每一次说的最后一次，事实上都是另一次的开始。想要的平静，想要的安稳，却一直没有实现。 　

　　就此安静下来吧。由浓烈转至淡泊。 　

　　  　

　　毒药在最浓烈的时候，即使轻易也深入内心。感情哪怕再淡泊，经历过，就是深刻。 　

　　  　

　　愿我们的折磨到此停止。 　

　　愿我们真心地快乐过完每一天。 　

　　愿我们实现彼此的期望自己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