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应该追溯到07年的秋天。
在那间教室里第一次看见的你,是那般锐利的一把刀,只可观赏,不可触及。你来迟了,没有位置坐了。于是挤在了我的身边。我们就这样,从不认识到认识了。那时我并不喜欢你,甚至可以称之为讨厌,我们都是喜好斗嘴的人,凑在一起犹如两只好斗的公鸡,争得再累也要分个输赢。你曾有两节课坐在我身边,当时我们的交情也就仅限于这两节课的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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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考完了试,课也就停了,我们再没有交锋,却有与你在一个班的朋友来告诉我,你所侮辱我的话。橙子和裙子气不过,曾找你算帐,我也曾让朋友传过回应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在之后的几个月我们之间没再发生什么。只不过你们班的老师在班级替我宣传了博客,你曾托人传话,问我要博客地址。我不曾记下。后来听说你找到了,我也没留心。
约莫四月份吧,我那一向安静的邮箱忽然热闹起来,有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人频繁地发邮件。她在邮件里向我道歉,跟我谈很多事。我似乎猜出了她是谁,却又不敢确定。只得一次次逼她说出真实身份。有一次她终于说了出来,她是你。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是激动,还是高兴。我只记得我曾对我妈说过这一系列奇怪的事,而后就是天天不断地感叹这份新友谊来得戏剧,来得突然。并且认为你应该是一个浪漫有趣的人。否则又怎会如此留心过去的事,还能想出用邮件交流。
或许换作别人,就不会记得半年前的事。纵使记得,纵使愧疚,也只会将愧疚埋在心底吧。感谢,是你。是记得这一切,并将情感付诸行动的你。
之后,我们聊更多。从学习到生活,再从生活到网络,有时候我都想象不出那时怎么会有那么多话可以说。每天一封的邮件,成了最安稳的期盼。
我曾说要与同学一同旅游。但是那时我喜欢的是安徽、武汉,对你所说的苏杭丝毫不起兴趣,所以一口回绝,原想你会就此罢休,却不知,你竟是这般百折不挠,竟然说动了我,于是,一同背上行囊,向华东一带进军。
除了飞机上的座位将我们阻隔,其他时间我们都在一起。坐同一排座位,睡同一间房间,结伴自由活动。你被我们荣幸地推选为队长,每结束一个景区的游览,导游就大喊:“杨帆,点人数!”于是你灰溜溜地树着数,看得我笑若桃花。
这中间也有一个小插曲。在乌镇自由活动时,我拜托你以流水和房屋为背景,给我照张像。尽管我不是热爱照相的人,可是我却迷恋江南水乡的韵味。你却死死地不愿意,说我太自恋。我生气了,不再理会你。正巧有个好心的姐姐走来,帮老我这个忙。后来不知道怎么样和好的,而那张照片,是旅途中唯一有人的一张照片。说好了喔,今年出去玩,不帮我拍照,绝交哦。
所幸与梅子还有你又一起上了一中。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而我又经常不远千里从C段奔向A段,只为寻找你。
在我生日的时候你和你爸爸送了我一本书。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我的生日,而又在扉页上与爸爸一起写上寄语。尽管书我至今还没有时间看,看摆在书柜里,瞟一眼就很温暖。
从期中考后,我猛然意识到,你不仅占有一个朋友所存在的意义,更是一个竞争对手。可以对彼此微笑,却不会互相提防的对手。我们在期末考前一同定下的目标,最后谁也没有达到。我仅仅相信这一次失败对你而言只是老师的过失。我们还要一起游荡北京,一起上PKU。
春节前与橙子、裙子,还有晨一起出去玩,才发现过去的一切也不过如此。曾经以为无法释怀的,其实早已忘却;曾经以为需要无数语言来化开的误解,已无须解释。原来我们有这么多相象的地方,只是彼此没有发现而已:你会花时间去看我的文章,用这样的方式来了解我;你会与我谈起十三,而不是谈起游戏;我们都用犀利的语言伪装自己,在这样的躯壳之下同样拥有喜欢学文的敏感的心。
我不知道我观察对了没有,但我的心,确确实实这样思考着。
我们在大年初一那天,不约而同地走向书店;
我们在食堂遇见,只有斗嘴,没有甜言蜜语;
你在起点处看我比赛,你说什么我忘了;
你把猜对了灯谜的兑奖券给我,可是我忘记去换了;
你与我们一起,对你妈妈说“阿姨再见”。
……
回忆。再回忆。我们之间就只有干巴巴的、无休止的争吵。没有温柔。也只有这么一点点凌乱而零碎的事情,我们回想。
那天晚上你走之后,我们在昏暗的街角轮流拥抱群。也许在来来往往的路人看来,四个孩子的告别真的很可笑。但也是那一瞬间的温暖,让我明白能真正了解我的只有你了。我们可以每天见面,可以见面了还一副冤家路窄的样子。而我需要等待多少个日子,才能再见到他们?
是的。我们之间无法像我与梅子那样,每天见面还说“亲爱的,我想你了”。但我希望我们可以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守着同一个梦,在没有限度的流金岁月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