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的电话,我听到带着些许醉意的你轻轻说:“我很想你。”
曲靖的风刮得厉害,让我四肢冰凉,却在你的一句念叨下整个人温暖起来,眼眶里是满满的热气像孩子要淘气的夺眶而出。一切好像都带上了一层淡淡的暖光。你总是这样啊,一个不经意就成了我的念念不忘。
陈先生,是一个丰富的男子。
他爱很多很多。爱烧菜,尝试为我们抚平每一次胃的叫嚣,爱散步,走很久说很久让我常常忘记路途的漫长;爱读书,有一个满满的书柜,有传记有历史也有小说;爱在每一个晴朗的日子把一个个土坛子洗干净装上他精心准备的药酒或者咸菜;爱讲故事,一个故事可以讲上好几遍还很自豪自己的语言水平;爱在快乐的日子扭扭不太灵活的水桶腰唱唱永远听不出原唱的歌曲。好像他就是一个惊喜制造机,我幸运的享受了所有,可还是很贪心,对于我的陈先生,我应该学不会满足吧。
他讨厌很多很多。讨厌我和哥哥的不按时吃饭,每次胃疼,他都生气的发誓不要再给我们做好吃的,当然这个誓言从未实现;讨厌街上路人对卖菜老伯的斤斤计较,有时厨房里多出了一堆蔬菜,不用想,一定是他又为了卖菜老伯能早点回家;讨厌各种不公平,每次都像个英勇的骑士刺穿那些伪善的脸,尽管吃了很多亏。
初中是很叛逆的阶段,我也一样。不喜欢他靠近,不喜欢和他共处,以前喜欢听他讲的各种故事也被定义为无聊的念经,更不喜欢在家吃饭,外面的一切都变得很有吸引力,而家成了牢笼。我很多时候都不太敢回想,怕触及记忆中陈先生受伤的眼角,那是一双总是充满笑意的眼,却在那会儿显得很是忧伤。
陈先生曾说过:“我的小丫头会走得越来越远,直到我看不到。”
以前我有些不能理解,现在我好像明白了。这不仅仅是无数次的分别,异地的生活,更是我的成长与他的年迈,我们会有更多时间的缝隙与空白。我自然不会再骑在他的肩头,他也不会再揪着我的马尾叫我陈老屁。
可我还是要说,我亲爱的陈先生,我会用尽所有力气在我们之间搭上一座桥,我不期待每日的相遇相拥,但我会永远在你看得到的一端静默的守护着你,我的父亲,我的绝世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