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师傅，麻烦去笙笙画廊。”
“好嘞，小姑娘，笙笙画廊离这儿挺远的，一个人去啊？”
司机一般拉客就是一整天，无聊的很，所以能载到客人的时候他们的匣子都是关不住的，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林从月也跟着客套起来。
“是啊。”
“你们年轻人爱去这些地方，虽然他比较偏僻但去的人还挺多的。”
“是啊。”
“我孩子也和你差不多大的，他就比较喜欢画画之类的，当年艺考啊他还拿了个不错的成绩呢！”家长把孩子的成绩当做炫耀的资本，很常见的。
林从月点了点头：“是啊。”
……
“好啦姑娘，到啦，一共二十三。”
“行谢谢师傅。”林从月合上钱包，友好地透过车前镜向司机点了点头，下了车。
声声画廊的位置处在比较偏僻的角落，左边是一家花店，右边是一条老旧的巷口，延伸到画廊门口的花散发出好闻的味道，就像是在一“声声”催促着林从月快点进去。
“来得很早哦。”
“那当然了，为了泥菩萨啊！”
泥菩萨进行个人展，一般都是很私密性的，除了必要的亲朋好友，一般也会有一些商业上有关系的人也会到访庆祝一下。林从月很庆幸，作为走后门进场的选手，她此刻的心情就如同演唱会工作人员免费给了自己一张内场票，可以和自己的偶像亲密接触，如果可能的话，今天可能还会见到泥菩萨真人。
泥菩萨揭掉面罩，是什么样的呢？洗去泥沙难道真是尊菩萨吗？
推开画廊的玻璃门，空气微波，一声清脆的风铃声涌动。较为昏暗的场地中，每幅画两侧在光的照射下随着色彩的律动变得细腻，光柱中的灰尘随着风铃声翩翩起舞，“泥菩萨”的名号在红色条幅中喷涌而出，似乎是化为真正的“菩萨”守望者身下的这一群“孩子们”。
“看来我们来早了呢。”钟疏的声音从林从月的头顶传来，一阵不同于门口鲜花气味的木质香水味钻入她的鼻子，林从月被突然说话的钟疏吓了一跳，悄悄向后退了一小步。
“泥菩萨今天会来吗？”少女的警觉，林从月弱弱地问了一句。
钟疏侧头凑近林从月：“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更加重的木质气味萦绕过来，林从月稳了稳心态，忽略了钟疏的屁话。钟疏熟悉地打开所有的灯，只是太高，他头顶的光线透过发丝，有些调皮的呆毛都被林从月看在眼里，逆光下站着的钟疏不似从前平淡，就像回到家一般放松，他向林从月淡淡地微笑着，林从月感到一阵熟悉的恍惚感，温度有些升高，林从月有些窒息。
奇怪啊，明明才四月而已。
“哈哈哈，你让我想起，我的一位故人。”钟疏看着脸颊微红的林从月，像个小兔子，想抬手摸摸她的头。
“他和我年纪差不多吗？”
“是啊。”
林从月觉得，钟疏的牛仔服此时格外宽大，高大的却有些瘦削的身材有些摇摇欲坠。
人逐渐多起来，灯光似乎汇聚在了“泥菩萨个人画展”的横幅上。林从月纵观这些来宾，他们有的穿得格外朴素，脸上满是亲切；而有的人脑门梳得锃光发亮，眼里闪着锐利的精光；有的人则是崇拜的眼神，想要摸画的手跃跃欲试，却连连被身边的保安瞪了回去。
如果说喜欢泥菩萨的人们是一个社会，那现场的这些人则是社会的剪影。有人关怀，有人贪婪，有人痴迷，有人沉醉。
林从月垂目，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她开始为偶像难受，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她嗅到了不值得。没有人是真正懂泥菩萨的，或许泥菩萨不露脸，消息很少，正是因为旁人不懂，他完全可以去选择大红大紫，和商人结交，与金钱作伴。纸醉金迷不是他所期望的，艺术这个东西，太讲究灵魂了。
钟疏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却突然感受到了身边的悲伤。
“你怎么了？你的酸味要飘到我这里来了。”钟疏侧目。
“他们不懂就算了，你也不明白吗？作为泥菩萨真正铁粉的我们，应该是怀揣梦想去寻求侠肝义胆的啊！你看眼前的人，他们哪个看起来是真的喜欢泥菩萨的画的？我觉得他们只是看中泥菩萨作品的价值才闻声赶来的，我为这些门票浪费在他们身上感到不值。”
钟疏：这是把我当做追星小姐妹了？
说完这番话，林从月感到自己的头被重重揉了揉，爽朗的笑在头顶传来。
“小朋友，不要和大人谈梦想，在大人的眼里，钱才是唯一的出路。”说着这番话，林从月看着钟疏，他与前两次见面时不同了，他开始在她面前的变得爱笑，但这笑声里，她似乎感到一份苦涩。
“没有物质的任何事物，都是一盘散沙，泥菩萨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圣洁。”
“毕竟泥菩萨，他自身也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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