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资深夜猫子,到了黑夜也要争分夺秒地,晒着月亮。我舍不得闭眼,尤其是月被过路的云吞噬之时,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便在眼里。
这是一次与正疯狂运转的钟摆暗中较量,这是一场只属于凌晨的独自狂欢,这是我乖乖盖好被子后每日准时到来的颅内质变。每当身体的主机接受到讯号,平常不听话的四肢瞬间聪慧起来,绅士地邀请各个组织细胞与之共舞,无声地消耗着心脏供给的动力。此刻,即便是它们血脉相通的拥有者,我都暂停不了节奏混乱、声调诡谲的交响乐曲。我是笨手笨脚的指挥员。
而后渐渐察觉到疲乏,但接踵而来的是长久等待。当我阖上双眼,视觉沉寂下来,于是思绪跑向窗外。牵挂的人以什么样的姿势入睡,藏在角落的野猫今晚是否成功觅食,雨后灌木丛中的露水会不会是遗落的星辰。外面万物同步执行着不同的事,房间里却像一团凝固的空气。困意原是最自然的本能,而我用黑夜期盼它的降临,乞求它的垂怜。
令我费解的则是失眠却多梦,让我在每次惊醒时,都情不自禁地感慨一会,比世界更要光怪陆离的,是梦境。我的梦比空气还轻,仿佛是一桩不会重现的往事。而当我试着去回忆,记忆就像瘫痪了一般。梦是走投无路的人,用灵魂贴近大地;是毛羽未丰的鸟,用身躯冲破云霄;是触手可及的痒,用指尖阻挠痛意。我的思绪终于在梦里被抹去了时间的痕迹,终于脱离人世的只言片语,也终于享受到了几个小时的愉快时光。我做的梦没有好坏,没有逻辑,只有“我”,只有寂寞。我喜欢这无边无际的幻象。
同个太阳带来新的一天,床上坐着日复一日的我。任凭一颗心脏虚浮地跳动着,二十四小时的新一重轮回于我而言,不过薄纸一张。在黑夜里,在黯淡的光里,我才意识到,一个人梦寐以求的,只是一份梦寐以求。
PS:小学的时候在小荷玩了好久,还收到了很好看的贺卡。时隔多年回来看看,感觉已经没多少人了,都是童年的回忆。这一篇是我在大学写的散文,想分享却不知道分享给谁,就选择发布在这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