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鬼王·飞剑侠之傲

　　方寸山菩提祖师三百年内仅收了两个徒弟，就是裂天和洞天。菩提祖师虽然与天地同寿，但毕竟岁月枯长，地根不固，气血朽枯，两年前差点现了菩提子的本相。裂天听说师傅之困，留下洞天暂摄大局，自己匆匆奔回方寸斜月三星洞。 　

　　近日，洞天接到消息：魔界第一战将逆天约战裂天于万寿山禁泪峰顶。洞天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往万寿山。 　

　　万寿群山之中终年霜雾不断，树木参天，老藤旺茂，溪泉叮咚，树枝间鸟鸣猿跃，水边鹿行鹤戏。端的一块福地洞天…… 　

　　这一日禁泪峰却有些不寻常，洞天不分昼夜的赶路，终于在裂天和逆天动手前赶到。可是当他奔到峰顶时，裂天和逆天已经面对而峙了，一场大战已酝酿到了极限了。 　

　　裂天长身玉立，紫色上衣，红色宽裤和护裙，黄色麂皮靴。雾风吹动他黑色长发，眉轩目明，神态安和。对面魁梧高大的逆天依据紫衣紫甲，银色狐头护肩，魔族特有的紫眸，两只细长弯曲的角冲天而立。他冷峻而孤傲的凌烈之气，丝毫不见传闻中凶残好杀的狠恶搀杂。高手之战时哦不能受丝毫打扰的，洞天站在远处静静的等待他们出手。良久，逆天开口道：“你已成剑中之神，单凭各人战斗意念，我输了。可是你我要是血肉相拼，你能逃出一死么？”裂天冷冷道：血肉拼杀，我自然一回合就会丧命，可是你杀了我就觉得你胜了我么？你战胜的了我，却战胜不了我的境界！ 　

　　逆天哈哈大笑，道：不愧菩提门下，你若不是凡人，在菩提门中超越齐天大圣久矣！说完转身腾空而去。 　

　　洞天见逆天离去，很是惊讶。忙奔过来，却看见裂天已经盘膝跌坐，手捏盘根诀闭目调息，良久方睁开眼。洞天静静的等着，见裂天站起来就问道：“你们怎么没有交手，逆天就认输走了？” 　

　　裂天视洞天的满脸不解惊讶而不见，慢慢的道：“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交手了，幸得师傅传我.体剑天人合一.，不然输的就是我了。” 　

　　洞天听的一头的雾水，更加不解。又问：“什么体剑天人合一？我来的时候你们不是好好的对峙而立么？怎么在交手了？” 　

　　裂天舒了口气，走到悬崖边迎风而立，面对着隐隐有翻滚重叠之相的浓雾，道：“体剑天人说的是，体者，身体的每一细小部分。剑者，剑体，剑意。天者，天心气意，气流涡动，冷热燥湿。人者，人欲心迹，志向肝胆。将这四相合而为一，再御剑破敌，就是逆天说的剑中之神了。” 　

　　听完让洞天如坠五里雾中，口中喃喃，不解其意。其实在洞天赶到之时，裂天和逆天已经在交手了，不过他们是通过眼神较量各自的境界，意念的压制，时一种抽象的较量，洞天的修为不够，自然不能理解。 　

　　裂天叹了口气，道：“可惜我资质有限，于.人欲.一关难堪破，这种剑术无法登炉火纯青的境界，刚才胜逆天也有一丝侥幸，幸好我早知道他的弱点。” 　

　　洞天听完叹息想起几件事要说，便低声的道：“师兄，我有负你所托，我们帮会现在已经风流云散了，手……已经……解散了……” 　

　　裂天一听，慢慢的转过来，如电的眼神直射洞天，洞天慢慢的道：“你走之前，留下西牛贺洲天寿老人的那一桩生意，本来我和食指，小拇指带兄弟们去狮驼岭找疯牛怪夺回照妖镜的，可是狮驼岭的狮怪象精大鹏居然帮助疯牛怪，我们损折了不少兄弟，食指又……又……” 　

　　“食指怎么了？”裂天的脸色越来越暗了，嘴角微微的抽搐一下。洞天支吾道：“食指和一个叫逍遥鸿的白衣剑士结婚了……” 　

　　裂天原本没有表情的脸，慢慢变的阴沉起来，转身面对滚滚不息的惨白色的雾气。半天才开口道：“你们势单力孤，狮象大鹏杀败你们又派人追杀我们的兄弟，最后就解散了帮会，对不对？”裂天的猜测是若合符节的。 　

　　“呃……是的……”洞天惊奇的想裂天怎么知道狮象他们追杀我们的，但是也不敢再问了。他已经觉得裂天身上弥散着越来越浓的怒气。空气开始僵硬，山风慢慢的冷峭，裂天觉得自己被冻僵了，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心中一幕幕失去彩色变成灰白的影象……。 　

　　风缓缓吹来，轻摇着裂天的长发和衣带。洞天坐在大石上静静的看着一天不食不动的裂天，负手而立在悬崖之缘…… 　

　　禁泪峰禁泪，这里没有泪水，惟有微微的抽搐和难言的酸苦。风依旧凉凉……。 　

　　暮色悄悄降临，由于几天来一直目不交睫的困顿，洞天靠着大石昏昏睡去。几次梦中惺忪醒来看着，裂天仍站在那里，原本黑色的长发开始花白，纯白，雪白…… 　

　　洞天一觉醒来，悬崖边站着的裂天已经满头凝白。裂天并不转身，就对洞天说：“你去长安清风桥下，插一只七色信香，上束白绫。然后再找来小拇指，我去狮驼岭大蟒顶等你们俩。”阴沉沉的语调让洞天不禁的发颤。 　

　　“不用找小拇指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裂天的耳边，裂天慢慢的转过身来。洞天才发现裂天不仅头发全白，连眉毛也白了。白的银光冽冽，白的没有生气。 　

　　裂天看着那上峰的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站在石阶上。天下第一美女水清清，风姿绰约，美貌如昨。裂天看着水清清身后一个白衣剑士，自然便是逍遥鸿了。旁边站着不住抽泣的小拇指，裂天一直当作小妹妹的英琼珏。她红着眼睛，咬着嘴唇，看到裂天眉发雪白，再也忍不住哭着扑到裂天怀里。 　

　　裂天空洞的声音问道：“你来干什么？” 　

　　水清清脸色一阵惨白，道：“我……他……我来看看你和逆天比武……看看……看看……” 　

　　裂天冷冷的道：“我和逆天之战不关乎我们二人之外的任何人，你可以走了。” 　

　　又对呆在一边的洞天道：“我和小拇指在大蟒顶等你，你到长安后立即赶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逍遥鸿忍不住道：“久闻飞剑裂天乃天下剑中至尊，不知可否交个朋友？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裂天一扬手止住逍遥鸿的话，携着还不住抽泣的英琼珏走向下峰的石阶。水清清身子一颤，道：“天……天天……，你不能听我解释么？” 　

　　裂天不理，径朝山下走去。英琼珏回头看水清清，尤见羊脂般的脸上泪痕未拭，对水清清道：“水姐姐……你……你还是……” 　

　　这时天上一声凄惨鸟鸣，云中孤雁拼命扑翅，似在追赶天上自己的队伍。追赶中仍不住的呼唤惨叫。裂天心中一阵难言的悲苦，高声长吟：“地匝万芦吹絮乱，天空一雁比人轻。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后又吟：“江山仍在。人难依旧。……哈哈哈哈哈……”笑声未歇，与英琼珏的身影渐渐的隐与浓雾之中。水清清忍不住一滴清泪滴在禁泪峰顶。心中不住祈祷裂天能和一直苦恋他的小拇指英琼珏结为夫妇。不再心结郁积，悲苦寂寞。 　

　　十数日间，江湖上将裂天在禁泪峰大胜天魔大将逆天之事传闻的神乎其神。又有十六字的口诀说：“禁泪峰顶，人魔相抗。剑中之神，天下名扬。”一时间妇孺皆知。 　

　　大蟒荒顶，习习风吹，剑神裂天和英琼珏等来了去长安的洞天，随之而来的还是水清清和逍遥鸿。裂天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等裂天说话，水清清已经开口道：“杀疯牛怪是我们帮最后一件事，我必须在场，你能赶走我。”那股倔强之气让裂天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觉得心中的“逆鳞”如剥如割，痛心气苦。 　

　　水清清柔声说道：“天天，英小妹一直苦恋于你，你我二人虽有夫妻之盟，却是有缘无分，也是天意……天意使然。今生不能与你结为夫妻，错全在我，可是……可是……你也别再气苦伤心了。“话未说完，两行泪水已经流满玉颊。 　

　　裂天“哼”了一声，道：“你嫁人自管嫁人，何错之有！我自气苦，与你何干？你在帮里应有的报酬，我已经让无名指存在长安福隆钱庄了。” 　

　　水清清泣道：“我知道我再解释也不能平息你受的伤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难道……你不能听我一回么？” 　

　　裂天又“哼”了一声，扭头不理。 　

　　水清清泪水不止，又道：“我知道你高傲，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你的自尊。你的逆鳞剑的……含义，你也告诉过我的……” 　

　　“够了！”裂天厉声大喝，“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以后也如路人一般，你现在立刻走开！”一直拉着裂天手不放的英琼珏吓了一大跳，对裂天安慰道：“天哥哥……你别生气……” 　

　　水清清自是下了一跳，想到今日若不能解释个清楚，裂天日后心结不开，再难解释清楚了，自己心中总是牵挂愧疚，心中难安。便一收泪水，对裂天道：“两年前，你不辞而别，音训全无，我询问洞天帮中事务喝你的消息，他始终推搪敷衍，我以为你另有……另有……虽然有时想，象你这么高傲的人自然不会对我……对我始乱终弃的……可是……可是心中越不相信，就越……越怀疑……终于……终于我在泰山之顶与绝户毒妖比拼施毒，虽然最后杀死了毒妖，我却中毒已深。幸亏遇到逍遥公子，最后我嫁给他，那也不是只因为他救了我一次，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裂天沉声问道，语气已变的平和一些了。 　

　　水清清一咬牙，道：“而是因为你心中最喜欢的“逆鳞”不是我，你真正喜欢的是你自己。你智慧过人，悟透千百年来无人能及的剑道境界，你不允许任何人冒犯你的尊严，冒犯你的逆鳞。在你心中第二位的是你的剑，你对剑道开创的一个个境界的权威。你心中虽然有我，可你从来不关心我，不关心我有什么心事，自从我们……我们四年前在江陵城外二人并马，结伴郊游后，你管理帮内事务，又闭关悟剑，哪有几日的好言好语？你两年前突然离开，不给我留一点消息，我……我……我……哪一日不是从梦中哭醒的……”泪水又冲出了眼眶。水清清将心中郁结许久的话，一通说出来，觉得心里轻快多了。裂天苦笑一声，暗自解嘲：“你对我连这份信任都没有，还说什么真爱盟誓，心意相通。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娶你。”孤傲的裂天因为心中的悲苦和愤怒没有接受自己对水清清不够温存的错误。 　

　　轻叹一声，道：“你我既然无缘……可是你不欠我什么，也不必要向我解释。杀完疯牛怪，我就去北惧芦洲龙窟之底，我师兄悟空那里……人世间的事再与我裂天有什么相干了。” 　

　　水清清又待出言相阻，裂天手一扬，止住水清清的话，径下大蟒顶朝疯牛怪住的山洞去了。洞天水清清逍遥鸿也随后而至。 　

　　裂天心中无名难泄，和疯牛怪一个照面就言语失和。疯牛怪自灭了“手”，狂妄之气大增，哪里将裂天放在眼里，便招来手下围攻五人。裂天右手虚持剑诀，那柄光华四溢的逆鳞从裂天体内穿手心而出。 　

　　“天人合一”裂天长喝一声，手中逆鳞割破气流，直刺疯牛怪。洞天四人立即护住裂天与疯牛怪的战圈，不让小牛怪围攻裂天。这时，周围山顶涌现无数妖怪，狮驼岭的狮象大鹏从山顶徐徐降下，伺机偷袭裂天五人。 　

　　水清清一见，一剑洞穿一个小牛妖，跃到半空对狮象大鹏厉声高叫：“三位若是再上来相帮牛怪，那就请尝尝孙婆婆的“万毒蚀心腐骨散”。”狮象一听顿时止住脚步，只有大鹏还暗使眼色让东面山谷的小妖偷偷围上去。这哪里逃的过水清清的眼睛。她空中一个转身，素手上指天空，五指环绕向下，呈苍穹覆地状，瞬间数百丈内毒粉迷茫，小妖牛怪中者无不惨叫倒地挣扎，须臾化为粉末飞散。大鹏大惊，和狮象一同退到山顶向裂天喊话，诸如“手下留情，不得伤了兄弟……”裂天不闻不理。 　

　　突然间，裂天一边手下不停攻击，一边对洞天喊道：“洞天，今天我把你不能理解的剑道第四，五，六层演示给你看，以后……以后我不在，你自己摸索吧！”语气中气苦欲绝之意令洞天心中为之一酸。 　

　　裂天剑势一转，手中逆鳞化为一个巨大无鹏的光球，裂天人却在光球的中心，光球在裂天的驱动下朝疯牛怪挤压下去。 　

　　关于裂天对剑道的标准分为六层，其中第六层是菩提祖师刚刚悟出来的。 　

　　第一层：人为剑奴，就是说持剑之人承继剑的杀性，感应到剑气，胆气为之所壮，杀人之戾气全由剑所感染，这种境界倚重招数，因而人为招数所拘泥，不能百胜而无败。 　

　　第二层：人剑合一，心中有剑，剑中有你，人心趁剑心，剑意傍人心，人已能感应到剑刃中清清高尚之意，不再全为戾气所感，招式的作用则也降了一筹。但是一旦剑染血噬杀，人必成魔。心魔仍不能摆脱剑意的控制。 　

　　第三层：剑为人奴，人心不再感应剑中戾气或佛心，而是人心透过剑意，主宰剑体，我欲何所为，剑代我为之。招式不再主导剑势，御剑之时直透敌人弱点而一剑毙之。但是施剑者心魔完全受自己控制，一旦人欲陷入贪嗔痴三毒泥潭，心魔肆意疯长，最终失去理智而自灭。 　

　　第四层：天人合一，天者天心气意，御剑之时，心意通透剑体而感应到周围乃至整个战圈的气流涡旋，风吹草动，温凉炎寒，而能顺应天心，出手毙敌，不但知己知彼，境界的顶峰完全能感应到对方的心绪波动，是兴奋抑或沮丧，狂傲抑或谦忍等等。这种境界已近达神人之步，若是没有佛心引导，不免略有瑕疵，以至出手过激。 　

　　第五层：体剑合一，全身每一个极细小的部位都充满了剑意，无论手中有剑无剑，只要对手出招，不需要眼睛观看，心中思考，本能的迅速做出防御以及破敌之式。此时心已成剑，心中既是剑，心亦非剑。这一层若无几乎神人的天资，纵使心中能理解到这种境界，闭关老死也不能做到。但是施剑者不能感应天心气意。虽能伤敌于后发先至，有时候会因不能因势趁时，总有可能出现些许偏差而亏于一篑。 　

　　所以菩提祖师殚精竭虑的将第四，五层合而为一，硬是冲破了第五层境界的瓶颈，走到了空阔的前无古人的第六层——剑心天人。既是融合了天人合一和体剑合一，又重新回到了剑招上来，推根溯源，既是控敌以心中剑意，破敌以手中剑式。但是要做到天，人，体，剑的熔融贯通，又要佛心慈悲，还要辣手除敌。其中揉杂剑心剑道天理人欲之艰辛，令有万年道行的菩提祖师差点现了菩提子的本相。裂天虽然天纵其才，要做到上乘境界，究竟凡人气血精力不能相持。与逆天对战时，双方交手于眼神，眼神中尽显战意气势，裂天虽然尚未修行到至高境界，而逆天究竟还是一个怨恨战将，心中之枪必先以心意运行，神力牵引，愤怒控导焚城，比不上体剑天人的境界高明。逆天倒也爽快的认输了。而裂天在听到自己亲手所创的帮会解散，心爱之人早已他嫁，心中不可冒犯的“逆鳞”如被剥拽，悲苦难名，一夜间将十数年来胸中所包的自尊，狂傲，自信，怜惜，爱意全数驳的支离破碎，淋漓血流。黑发剑眉一夜雪白，气苦之时，曾经难以领悟的第六层豁然贯通，心灰意懒之际于尘世间看的也轻了，不再顾虑甚多，倒让他想通了连菩提都未能精熟的剑法。 　

　　裂天一气呵成的将剑势从第四，五，六层舞完而后转入第一，二，三层。直看的洞天和逍遥鸿目瞪口呆，连他们精通的第二，三层也都不能象裂天那样圆熟通达，妙相万千。原本已尽的后着似乎很自然的连接上无数想象不到的后着，看着从来不能体会的第四，五，六层，更是目为之眩，洞天和逍遥鸿虽然不能立时融会贯通，但一看之下，心中顿觉开朗许多，对原本已精通的剑术有了更多的认识和体会。水清清痴痴的看着，口角微含苦笑，回忆数年前因倾倒裂天神技而与之结袂连理，心中早把他当作不可攀及的神人了。今日又见无方神技，心中竟难以自已。英琼珏看到自己一直暗暗喜欢的大哥哥居然技艺达此望尘莫及之境，脸上一阵红晕，微笑而心旌不禁洋洋欲跃。 　

　　此时裂天心中一片空明，剑光屏展，如长虹贯日，阔江之水，大漠狂沙，片片雪影，端是佛心鬼手，神技无方。 　

　　而疯牛怪被一层层无以比拟的剑势压迫的喘不过来气，初时想大骂裂天，后来想大骂狮象不顾兄弟情谊，远远观望而不来相帮，最后想求饶，都被剑气压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远处观望的狮象大鹏那还有胆子上来帮忙，匆匆收兵回洞，生怕惹了这位剑神，弄的个尸骨不全。 　

　　待到第六层最后一式挥尽，疯牛怪早已被分解的无影无踪了，尸骨尽成碎片。裂天将逆鳞收回体内，挽了英琼珏的手，径朝山下走去。 　

背影隐去之际高声吟道： 　

　　“我所居兮，青梗之峰！ 　
　　我所游兮，鸿蒙太空！ 　
　　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丛！ 　
　　渺渺茫茫兮，彼归大荒！” 　

　　裂天与英琼珏望北惧芦洲龙窟之底而去，再没有现身尘世。洞天虎目含悲，心中不禁难舍难分。水清清木木的念着“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丛！”呆呆的望着远去的背影，一滴清泪跌落到脚下尘土中…… 　

　　据偶尔出龙窟给尸魔送信的断情蜘蛛说：“裂天留在大圣身边愿以一身所学来化解悟空小白与仙佛之间的大怨恨…… 　

　　裂天虽将关怀和爱护全给了自己的剑，但人性的情爱却全寄托在水清清身上。对水清清的离开他没有解释挽回，既然她已经找到一堆理由，何不让她走的无牵无挂，毫无愧憾。但若问他是不是因为水清清而归隐，裂天可以说：“不是！” 　

　　剑神不复，豪气空消。逆鳞已逝，恨水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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