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楼的红砖上爬着各种植物,如枝茎柔垂,红叶如醉的卫矛;粗壮有力,翠绿如屏的爬山虎,洁白如雪,野芳幽香的络石。还有某不知名的植物,从墙缝中钻出来,展开稚嫩的芽,贪婪的感受这个世界。
无不透露出勃勃生机,可爱的灵魂们,正茁壮成长。
但是,我的朋友们!命运是如此不公,你我要永别了!
刚听到小区拆迁时,我一笑置之,认为是某个无聊之人的恶作剧。但当邻里们围着拆迁公告时,我笑不出来了,同邻里一样,泪水模糊了双眼。
小区是上个世纪建成的,具体时间已不可考,红砖搭建的楼房,宽阔的道路,美丽的江景,还有大片的花草,在那个年代,是建筑者的自豪的资本。
这也是小区的青年期,焕发活力,拥抱着第一批住客,给他们一个舒适的空间。偶尔有顽皮的孩子在墙上涂鸦,也亳不在意——想画便画罢,年幼的画家们!
听老妈说,傍晚时,人们还会搬一张藤椅,在空透处,拿几盘小食,在习习凉风中吹起牛:我的工资高着呢,我小孩考上了大专,我的力气如同大等等。
待我降生时,小区便不在青春了,步入了中年期,结构己有老化的趋势,垃圾也多了起来,但墙角的奇异植物,给我的灰色童年带来几分乐趣,只是我的记忆不好,更多的细节已想不起来。
随着高楼大厦林立,小区的脊梁骨被渐渐压弯,昔日年轻的它,如经己成了垂暮老人,一位随时会走向死亡的老人。
今日,老人便在喧嚣的都市中,闭上了双眼。
夕阳的余晖给水泥路,石板道,红砖都镀上一层金黄的外衣,天空中飘着细雨,给水泥路,石板道,红砖都增添一丝朦胧。
朦胧的暮色,暮色的朦胧,死去的小区……
我们这些“孩子”,成了无根之萍,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中,随波逐流。
“抗拆,抗拆!”有人面色已呈酱紫,大声疾呼,反响热烈,“响应国家政策吧”有人劝道,还有人一声不吭,默默蹲在角落。
“你的意见呢?”一向沉稳的老爸也开口了,声音嘶哑。
我摘起一株野蔷薇,它是如此的炫丽,而后便随风飘逝。
“搬吧。”
搬到遥远的地方,我害怕再看到小区时,它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