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人笔下重岩叠嶂,隐天蔽日的高山;还是两岸石壁,五色交辉的俊美之山?不,都不是,他是我用尽一生也无法读懂的山——我的父亲。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母爱如眼波,含情脉脉;父爱却如眉峰,有的好看,有的复杂难言。很显然,我的父亲便是后者。
穿梭时空的路,在老家泛黄的相册里,偶然看到了父亲少年时的照片。再泛黄的纸张也无法遮住父亲的容颜,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只觉得心酸。父亲亲爱看武侠和军旅,谍战片,总会畅想自己也能在江湖中闯荡一番。如今也渐渐消磨了闯荡的少年之心。
走在昔日的道,他总是笑着把我举过头顶,带我飞翔,仿佛我用小手一指,他就能带我去想去的地方。不得不说,这的确很幼稚,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只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无忧无虑,自在的鸟儿。在空中翱翔,大鹏展翅鹏程万里。那时候风轻,草轻,原野里回荡着无邪的笑声,经久不息。离天空最近的一次,是被“山”托举着,就是在这“山”的到头顶。
游于时间的池,我渐渐长大,学业负担变重,我不理解为什么他总是一脸无奈的笑着,请我出去走走。我不厌其烦地说:“我还要背书、写作业,忙很得。”相比我妈,我觉得父亲的心思更细腻,有时遇挫,不高兴。就会不说话,用以掩盖,可每次都能被他看出来,总是用幽默的方式把节拍打乱,于是我们大笑起来,笑声穿透时空,到达我身边,那么爽朗无忧。
我晓得他不善言辞,但永运偏向我。每次出差行李箱总有空位给我带得吃的,玩得。记得好小的时候手腕上的小银镯就是父亲买的,上面还刻着“聪明机智,活泼可爱”也是对我的美好祝愿。一直带到幼儿园,已经有些变形了,还放在 收藏在了柜子里,每每翻到这银镯,脑海里都是抹不去的温馨回忆。
再后来,“山”变得有些削瘦,路也崎岖,这座“山”更多时候在静默。有时看着他坐在板凳上看鱼,那背影有几许心寒。这时候好像那昔日的大“山”也没那么坚挺。儿时可以随意飞翔的“坐驾”也几近弯曲,回头一看,其实也发现他载着我走过了许多路。不知为什么,心塞的很,鼻尖萦绕着一股热气。此刻,我只希望时光变慢些,樱桃别红,芭蕉莫绿。
我尝试着去理解这座“山”,去理解那刻在血脉中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