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
瞬间,快到只能以纳秒来计算。没想到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却带给了我无限的惆怅。
总以为父亲是不会变老的,他像永恒的太阳,看似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看似神圣庄严,却又平凡无奇。每日东升的太阳和每天无微不至的父爱原来是何等的相像。
小时候非常害怕父亲,因为他总绷着的脸,黑峻竣的,不苟言笑。好似千年不曾苏醒的土地。在那时他留给我的总是高大的背影,有点生硬还有一丝无奈。每天清晨我还在被窝里,他早已起床上班。每天中午,放学回到家每每望见母亲忙忙碌碌的身形。我总会掰着手指头算算什么时候爸爸接过我放学、送过我上学、陪我们一起吃过饭?
每个傍晚,当我傍晚盯着头疼的数学题却无从下笔的时候,我开始责怪你。每个深夜,当你拖着疲倦的身子,看着正梦会周公的我不知道你会想些什么,我们父女俩总是少言少语,好像也不曾有过促膝长谈的时候。
就像这样,我们父女俩就像演哑剧似的没有太多语言没有太多交集地走过十几个春秋冬夏。而岁月似箭,一经射出,便无从收回。
那天,当我一个箭步冲进家门时,边喊边叫:“我要吃饭,都饿死了,赶快烧饭啊!吃完饭我还要写作业呢!” 边说边快速地往嘴里塞零食,囫囵吞枣的吃法根本没感觉,可是零食已经被我风卷残云般解决完毕。我打开电视,翘着二郎腿,一边盘算着今天吃什么,一边瞅着电视。突然一股浓郁的洋葱味扑鼻而来,呛得我眼泪快涌出来,我腾地站起来,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愤怒地打开厨房门:“我今天想吃胡萝卜,不想吃……”话还没说完,辛辣的洋葱味呛得我不住得咳嗽。父亲忙得让我出去,我不得狼狈地退出厨房。
风一吹,油烟更加弥漫开来,以至愈演愈烈,砰的一声,门被风吹得关上。我揉揉通红的眼睛,就是这一瞬间,我看见父亲尽力炒菜的样子,干净的眼镜被染上油烟,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似乎想诉说些什么。
又旧又老的眼镜现在正静静地躺在案板上。而我曾不止一次地嫌弃过它,我又想起父亲的话:“我老啦,不如你们那么时尚咯。”忽地,望见父亲的几根白发,原来父亲真的老了,原来这个像太阳的男人也会老去,岁月终究不肯放过他,不肯放过这世间的每个人。
父亲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炒菜声音太大没听到。”
我说“没事,您炒的洋葱很香!”
现在,我终于明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