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扶裳苑——
晨曦微露,鱼肚泛白。
“咚咚”男子一袭铁甲铮铮直立,伸出修长的手在门上扣了几扣。屋内女子闻声醒来,伸出玉手揉了揉婆娑双眸,随意披了一件外衫,任青丝披散在肩头,打开门去。看见男子轻唤一声“皇兄。”女子打量到他戎装披身,道“你可早些回来,莫要错过我的生辰。”男子轻笑一声,捏了捏女子小巧的耳垂,道“这是自然的。”“那你便去吧。”女子语罢,转身走了,只是向后挥挥手。男子唇角噙了一笑,也转身走了。哪知,此别,竟是死别。
三月后———
“唔,我生辰这样大的事还不回,真不是个好皇兄,你说是不是,墨小白。”时墨以一边逗弄着怀中的猫儿一边说着,倏忽“小主……”墨枍走进屋来,轻轻唤了时墨以一声。时墨以放下怀中的猫儿,道“怎了?”“墨白说,宫里传来消息,说主子……”墨枍愈说声愈小,最后没了声。“唔,听这语气,我皇兄他伤了?啧啧,他竟也会伤?”时墨以有些不在意,到是有些佩服那伤了她皇兄的人,世人皆知,她皇兄骁勇,是从无败绩的,连受伤也是极少的。唔,不过,这仇她还是会记的。“非也。”墨枍摇摇头,神色有些不自然,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时墨以微微挑了挑秀眉,示意她说下去。“主子与那君国白亚桀一战……没了。”墨枍说完就低下头去,不敢看时墨以的神色。时墨以忽而站起身来,良久,又坐下身去,捂住她那双漂亮眸子,似笑非笑的道“唔,莫不是我的生辰,你和小墨白特意来寻我开心的,小墨枍,你到是和他学坏了啊。”时墨以略略调侃,却有什么晶莹在指尖闪烁。“小主……”“小主生气了,你且退下吧。”墨枍自是知道说什么也是无用的,她家小主自出生便没了父母,自小和她家主子相依,主子骁勇,又突然没了,小主自是伤心欲绝的。墨枍便轻手轻脚的走了。
自此几日,时墨以不曾打开过房门,不曾出过房门一步,不曾说过一句话。
“小主。”墨白隔着门唤了时墨以一声,俯身将耳朵贴在门上,没听见屋里有什么动静,许久又道“小主,卑职听闻,战局于我国不大乐观,我皇决定与君国和亲。”半晌,“吱呀”一声,时墨以推开门,双手扶住门扉,许久,声音哑哑的吐出两个字“备车。”“是。”墨白应下,他自是知道小主要做什么,无非是自请和亲罢了,这是他连思考都不用就能想到的结果,却不想,他家小主竟会如此决绝。
墨白再见到时墨以时,时墨以早已换了一袭清白正袍,终日不挽的青丝也挽了髻,不疾不徐的走向马车,莲步也生风。
皇宫大殿——
“你想去和亲?”那九五之上的至尊手持奏折,抬眸看向时墨以。
“是,侄女想,侄女自出生变没了双亲,皇叔的养育之恩侄女自是难报的,现下正有此机会,可以报皇叔大恩,且为两国永结秦晋,尽一些微薄之力自然也是好的。”时墨以跪在大殿中央,语气有些清冷,不卑也不亢。
“和亲,朕本就中意你的,但想着皇兄又不忍心了,可现下你又自来请旨,朕也不好拂了你的一片心意,便准了吧。”
“谢皇叔,皇叔圣明。”时墨以向他扣了一扣,良久才起身告退。
走出大殿,墨白才发觉,时墨以身上的线条有些冷硬,还略略夹杂着丝丝肃杀之气。时墨以走在前面,不疾不徐清风徐来衣诀翩飞。
呵,白亚桀,时以浔既是因你而死,我便要你全族为他作祭。
“时墨以,不可留。君国太子妃,怎轮的她来当。”男人语气不善,杀意起伏。
“属下明白。”一男子手持剑,向男人辑了一礼,便闪身出去了,再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