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澜已经不是第一次看海了,从她第一次看到海她就知道,有些时候,海就会成为她唯一的归宿。
“你妈妈已经死了!”她突然被这一话声惊醒过来,喃喃地说:“死了么?可是她现在正望着我呢……”说罢仍旧眼对着水平线做梦似的空想。
海风轻轻的吹过她的脸庞,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液体。慢慢的,慢慢的落下来。满眼的天与水,水与天,昨天,今天,甚至于明天,大海都是不变的一直是这样。海浪不停的冲击着沙滩,怕打着海岸,一刻也不曾停止过。
海上终于平静了一些,偶尔有海鸥飞舞,偶尔有候鸟飞过……但始终不变的是,海还是一望无际的蓝,还是在微微荡漾着。
“母亲,母亲,您还记得您带小澜第一次来看海么?那时候我还小,你说:‘大海象征着纯洁、宽容,是人对自由的一种向往。’那时候,我说您就像海一样。可是你却抚摸着我的头,笑笑说:‘傻孩子……’‘母亲又叫小澜傻孩子了么,小澜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等我真正长大以后,我也要像母亲一样,带着你来看海!’‘好哇!妈妈等着那一天……我的小澜,累了吧,躺在妈妈的话里睡会儿吧!’‘可是,小澜睡不着呢,妈妈!’‘呵,我的小澜和大海一样睡不着呢!那么….就让妈妈和海一起唱摇篮曲给小澜听,那样就会睡着了。”……小澜一点点地回忆着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一切都仿佛是昨天。
“可是,妈妈,您现在在哪里,你是不是也在看着我?!”小澜大声喊叫着,似乎要把满腔的痛苦在这无人的海滩全部倾泄出来。
母亲在的时候,小澜有妈妈;母亲不在了,只有海才是她唯一的慰藉。
"哗--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海浪声声,如泣如诉。母亲就像海一样,那么,她如果不在了,她的灵魂是不是也跟着潮汐往返,随着海浪游荡……
“母亲,母亲。你在哪儿?你看见我,就出来见我好么?只要一会儿就好,20秒,不,10秒,只要1秒钟就可以了,请让我再看你一眼……你听见了么!”小澜痴痴的喊着,尽管回答她的,不是汹涌的浪声,就是呼呼的风声,还有海鸥的啁啾和号角的哀鸣。
与其说她在呼喊妈妈,倒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不管她说什么,大海的回答都是一成不变的,平静的呢喃,汹涌的翻腾,夹杂着几声海鸥漫不经心的歌唱和朦胧的号角声。可是现在她的心里除了妈妈,还会在意到其他么?!
“小澜,累了吧,回去歇会儿吧!”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澜才发觉自己已经一夜未眠了。
“可是,小澜睡不着呢,妈妈……”
她默默的呢喃着。忽然仰起头看着天空,为了,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大海还是那么一成不变,平静的呢喃,汹涌的翻腾,夹杂着几声海鸥漫不经心的歌唱和朦胧的号角声。也许,它永远不会沉睡,母亲还说,它是有生命力的。
那睡不着的人儿,那睡不着的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