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矢,你觉得弋雨姐姐是不是心里有结?”竺夜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担心地问樱矢。
弋雨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开始向四周张望。
“小弋……你醒来啦?”天澍看到弋雨睁开眼睛,惊喜地询问。
彦栎……是彦栎回来了。弋雨看着模糊的天澍的轮廓,误认为那就是彦栎。眼角开始不停地淌着眼泪,双手慢慢地放松而抓住天澍的左手。
“彦栎,你回来了。你来接我了是吗?太好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将我丢在这个世界上。……”
天澍看着弋雨抓着自己的手,想要摆脱心里却有种声音在阻止着他。他看着弋雨的手与眼泪,心里也是一阵心酸。
“她没有事了。只是还有点低血糖,回去后要多多照顾她。”医生吩咐天澍说。
弋雨抱歉地对樱矢笑笑:“小矢,真的很抱歉,麻烦你们了。”
“小雨姐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呵。”
“是啊,小雨。你要保重。小澍,小雨就麻烦你了。”
“小弋……”
“嗯?”弋雨看着天澍疑惑地应着。
“你是不是认识我姐姐?……”天澍突然之间停下脚步。
“她的名字是,彦栎。”
弋雨猛地颤了颤,转过身,盯着低着头的天澍,拼命地想要制止自己的颤抖,可是却抖得连走路都变得吃力。她只好站在原地,艰难地用手支着头。
“你是彦栎的弟弟,那么,那天那个人也是你,是吗?”
“你脖子上的伤痕……”
呵呵,彦栎。你未曾离开。你还留了你的弟弟在我的身边。他待我真的很好。彦栎,真希望你在天上不要看到我脖颈上的那条伤痕呵。
火辣的太阳直射到地面,让人的影子也开始缩到了最短。影子也害怕阳光么?弋雨交叉着手走在没有任何树的道上。那是彦栎死后的第二天。弋雨又回到了那个家。那个空荡荡的家,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三个灵台。弋雨看着这三个肖像,跪在地板上。
“爸爸妈妈,彦栎。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可怜呢。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生命力太强而想要考验我呢。你们一定在天堂观看我这个小丑的戏剧吧。……”弋雨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的话,双脚早已麻痹难以动弹。可她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跪着。好像一只断了绳的木偶,没有人会再来操纵她,没有人回来怜悯她。
终于,太阳将影子照得斜斜的时候,弋雨从地面站了起来。
“你们抛弃我,我也要抛弃你们。自杀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对不对。她不可以变成天使,而且每天都要不停地循环着自杀的痛苦吧。所以,这是我要的结果。你们知道吗,那些女孩都嘲笑我,她们巴不得我去死,你们为什么不带我走呢。留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我很害怕,你们知道吗。我很乖,我在等你们回来。可是,你们一次次让我燃起希望却又变成绝望。我恨你们,我不要再一个人了。我要走了。”
说完了这番话后,弋雨拿出一条学校曾经用来拔河的粗绳,把它挂到天花板上,她的嘴角翘起,嘴唇因为干裂而出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弋雨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搬来椅子,踉踉跄跄地走到上面,抓住绳子……
椅子倒了,顿时四角零散,它们好像在哭泣,它们觉得有罪么。
最终,还是被人救了。不仅仅救了,还遭到了世人们的唾弃。呵呵,生命是脆弱的,可是你想死的时候,上天不让你死。这表示上天还需要你继续痛苦着,继续忍受白眼。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坏很坏的事,上天才要这样对待我吧。
弋雨坐在病房里,双眼望着天花板,一个人空灵地说着话。
“那是我自杀之后留下来的。”弋雨转过身子,她害怕天澍看到自己的泪水,也害怕天澍盯着她的脖颈。可是她的语气却还是那么地倔强。
“姐姐知道的话,她会伤心的。小弋,不要再这样了。姐姐她希望你幸福。”天澍眼前浮现出姐姐临死前的那张脸,那抹笑和那些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