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静静地过了几天,露姐打来电话,叫我去她家。我便去了,打开门的是吴世,我进门后,问他露姐在哪?他说一会就到。接着我坐在沙发上等待,过了一会儿,有开门声,之后露姐进来,他也跟着来了。露姐刚进来就对他说:“我这小吴弟弟看上小娟了,又不好意思开口,这日日夜夜地来找我,我说要他自己来说他又不肯,我只好答应了,以免闹着我和涂江之间的误会。”涂江听后,颜色略微好看一点,走到吴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大胆点有什么啊?!”吴世尴尬一笑,没说什么。最不可理解的是我,不过那些天的疑虑也算是得到了解答,心里也宛如豁然开朗。而面对这样的局面,我不知如何应对,笑笑以缓解压抑的气氛,说:“露姐你这红娘做得真累啊,辛苦你了,不过跟小吴也不是很熟,怎么说着就看上我了呢?”涂江倒是很随意插着话说:“有魅力的人自有人欣赏。”我笑笑,说:“涂江的话让人觉得心里倒暖。”吴世也说:“我也是觉得不太熟,但觉得小娟人挺好的,就来找露姐,还麻烦她了。”露姐说:“这有什么,都是朋友,说麻烦就见外了,看妹妹也没个人陪,这下她也能不寂寞了呀!”然后她又对涂江说:“这下你应该明白了,这是个误会。”涂江轻轻一笑说:“这出唱得真是有悬念啊!”
休息了几天,又有一部新片邀他去客串几集,我随他去了拍摄地。依然是住在当地的旅馆里,因为很早就收工,各自回了房间。过了一些时间,我依然有自己做饭的习惯,恰巧房间里有一些简单的厨具和电磁炉。他在快吃饭的点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打开门,让他在沙发上坐会儿休息,自己又去忙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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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端着一盘菜走到他面前,他也见我来了,便放下我的一本随笔,说了声:“你的文字很平淡。”我放下那盘菜后说:“人生本就是平淡的,常人以为你们明星的生活很奢华,或许如此,而这的本质只是活着,好的文字无须衬托,只需透露本质。本质透[露得越直白倒越有利更多人懂得。”他点头以示赞同,说:“觉得你把自己弄得太稳重了,或许缺乏了年少的青春快乐。”我替他盛好一碗饭,又放下后说:“我的年少已经不少了,稳重点好,懂得的多,经历了也就不害怕。”他听后没有接过话题,只是说:“在和吴世交往吗?”我摇摇头说:“谈不上交不交往,那次之后他也没与我再多说什么,还和往常一样,我也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他说:“对他没感觉?看上去他可是很多人向往的对象。”我有些明白,但还是问他:“为什么呢?”他答得很轻松,说:“长得好啊,现在的女孩不就是喜欢这种男生吗?”我随他笑了,说:“那你是被哪些女孩爱的呢?”他表情突然故作疑问说:“女孩?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啦!”我又被他逗笑了说:“至少露姐年龄就不大。”他又调侃说:“她看上去不太大,心里早就苍老了,看她一天到晚都是一副大姐相,不老吗?”我说:“这是成熟,不好吗?难道你喜欢没有思想的女孩?”他摇头说:“小露人是好,但实际和她接触得还太少了,自我们相处后就很少在一起,也有点对不起她,但工作即是如此,没法改变了。”我轻言道:“别太自责,感情是源于内心的,她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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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集戏拍完之后我又与他回来。他和露姐终于也有了些空闲时间,我也能觉得心安,至少我没有占有他太久,我能从自己难以自拔的感情中脱逃。
他和露姐也只是偶尔逛街,其余的时间都未曾打扰过对方。吴世和露姐的关系还是比较亲近,我只当是朋友,但他们之间有种无奈,我无法得知内情。
我一年的试用期快要到了,如果正常的话,我留下来已经没什么异议。几日过后,我因无事去露姐家,又见吴世先我上了楼,见他未发现我,便悄然走在他的身后,直到他进了露姐家。我在外面没有做任何行动,俯耳在她家门,听不太清里面的对话,但有些动静,然后就在屋里有听到了房门关的声音。她的屋子不大,除了一间客厅只有自己的一个卧室,若是关门,必定只是关上卧室的门。我心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敲门了,我不想会发生太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人打开,我拿出手机,发了短信给露姐:“我知道你在家。”手机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我一直在外面等着,她终于开门了。
我先很轻松地说:“这回小吴怎么又跑到你这来要你帮忙了?”露姐笑笑了,很有心事,这种女人总是很警觉的,她完全读出了我对她说的暗语,但不慌张。吴世从房间里出来,衬衫口没有扣,我看着露姐零乱的头发,坐到沙发上说:“你这是何苦呢?”露姐坐在我的旁边,说:“这回随你如何到他面前去说,你也不用管我是如何苦衷。”我对正对着她的眼睛问:“你有什么苦衷?”她似乎没有听我的问,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说:“我和涂江好上,他也没给我多少幸福,我们之间如此短暂,他总是一拍戏就很长时间见不着人,我不是什么伟大的女人,我只是要单调而真实的幸福,吴世他每天都可以陪我,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好呢?”我没有再看她,心软了起来,垂着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就算是你是很苦,但也不要这样来放弃原则。”她也轻声叹道:“也许只是太年轻了。”我没有说话,准备离开。
开门刚要走,露姐留住我说:“等会儿再走吧!”我不知她是何故,还是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来了。这时的露姐情绪似乎进入一种感觉中,就像导演说开始的刹那之后演员所进入的表演状态。她说:“你可来了。这可真是难收场,看我们和小娟都挺好的,这事就先这么了了。小吴这做人也太不厚道了。”我被她弄得糊涂起来,他也更是不知原由,忙问:“到底是什么事?”她又说起来:“我约好小吴和小娟在这里见个面,看看小吴,像什么样子?”说完指着吴世不整的衬衫。我听出了她的意思,心里开始愤怒,但还没有说出来,我这时甚至已经超脱了正常,也不知为何没有直接揭穿她。吴世眼睛突然睁得很大,看着他,我料是连他自己都发现他被卖了,接着吴世夺门而出。
我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发声,涂江坐到我身边,问道:“怎么了?别难过。”我没有看他,而是瞥了露姐一眼,她正视我,没有表露出什么类似愧疚的眼神,我心寒,这个女人很可怕。我依然没有说话,也开门走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沉默,露姐的谎言简单就可以攻破,况且她这样也让吴世无法理解,未必吴世能一直替她隐瞒。此刻,我感觉是个被人弄伤羔羊,没有任何回击,而更是不愿回击,否则,最受伤的并不是我,也不是露姐,而是涂江。
手机响了,是条短信,我打开看:“你何必隐瞒,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糊涂,她有什么好的,你们那么帮助她,纵容她?”发信人正是涂江。我知道他以为露姐和吴世的事情我从头至尾都知道,并且包容了他们来欺骗他。我回复:“我只是一个半清醒的被利用者。”他又发来:“那你刚才为何不说,那么沉默,你一定要帮她?”我的心情此刻很乱,复杂的事情串联一起,看上去很有头绪,实际在经历中的人是万分困扰的。我回他:“我没有帮她,只是不管我说不说,总有一个人要受伤。”发出之后他没再回了。
晚上,涂江去了我家。他喝了点酒,有些酒味,但还算清醒。进去之后,他突然抱住我说:“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我吃了一惊,淡淡地说:“我答应你,露姐答应谁啊?”他松开我说:“我只想把爱给对我好的人。”我坐到身边说:“也许你任何我一直都对你很好,但这也有工作的需要,今天白天的时候我是怕你受伤,可是每一个欣赏你的人都会,你无须把它看得太重!”他点头说:“我知道。可是有种感情不为人所先知,在爆发后才让人明白。”我听着,心里有些难以料到说:“我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女孩,和你之间没有太多接触,如果我们这样就叫做爱情,未免太草率了些。”他听后说:“如果把相爱的原由都要说出口来,谁又能完全知道呢,冲动是一个开始,日后的过程是否幸福才是最终的原因。”我望着他,说:“也许你说得很对,但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我仍要告诉你,露姐无论做了什么,也是有你的缘故,她即使伤害到你,你也应该给她一个机会。”他听完才门,什么都没说,开上门离开了。
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我心里有很多话,也甚至又开始后悔于我的拒绝,但想起露姐,只是无法开口。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接到了一些记者的电话,问的是同一个问题,我才去翻些娱乐消息,在某杂志的娱乐报道处看到了涂江,是他昨晚去我家的路上被偷拍到的。他一向是很少有这种八卦消息,狗仔队甚至是很少过问追踪。内容我简略扫视了一遍,说到了我与他之间的八卦新闻。我故作镇定解释着这种关系,说因为工作关系是难免会有误会的。然后打给一杂志社的一个编辑熟人。她告诉我是一个女子直接把照片送来的。我听过她的描述,与露姐近乎相同,心里反倒平静了很多,这是应该料到的。
事情被炒得有些火热,他并不喜于这样被受到关注,没再接戏,而是选择暂时休息一段时间。我的试用期到了,虽然有这件事情,但公司还是肯定了我的成绩,决定留下我,而我却开始迟疑。公司给了我几天时间考虑,我一年内一直都没有想过如果我能留下来还要考虑去留的问题,而这里让我的心情不断加重了难以言说的压抑感。
终于还是决定离开,不知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打了电话给父母,说我还是不留下来,回去随便干点什么。父母都开始埋怨我有这么好的工作却要放弃,甚至不解地要逼迫我留下。我没有理会他们,还是回复了公司,决定离开。公司的领导有些惊讶,说:“我们经过慎重考虑要留你,我们觉得你一个外地女孩是很需要这份工作,为何不干呢?”我尴尬而故作羞涩地笑说:“压力太大了!”然后客气告别。
回去收拾东西时接到了涂江的短信, 他说:“什么时候走?为什么不留下?以后还希望能和你合作的。”我回他:“下午就走。别留了,我们之间能有一段不错的时光应该珍惜,有机会还能相见。”手机再次出现了短信提示,我知道他迟疑过,因为这比他平常发的要慢很多。打开来看到:“很抱歉不能去送你,我们错过了年轻的相遇,你能明白。”为了让他知道我能够理解他,我还是回去告诉他:“我一直都明白,伤心在所难免,希望和她好好过。”
“一路走好!”
这是他最后留给我的,我不再回,怕他不回,再是怕他不再说比这更好的话,使我失望,我宁愿希望这是他所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下午到了火车站,人太多,我拿着行李被匆匆行人挤来压去,也没有人为我送行,显得很孤独失落。但我庆幸他的选择,如果他选择什么都不顾而来送我,我们之间也反倒要面对一场让人气氛失落的离别,那只是一个大男孩的所为。这更让我让我相信从我与他第一次交流起就知道他与我一样,太稳重,一切都要想太多,这既是一种为人的好方式,也是做人的一大缺点,它让我们都失去了年轻的放肆,我们都受到了成熟人的束缚,这即是他所说的‘我们错过了年轻的相遇“,如果我们能早识几年,或许此刻我便不在这里,而是坚定留下来与他相守,因为那时会相信是爱情,而此时只相信这是一种超脱友情又非爱情的复杂感受,只有离开才能缓解内心里仿佛饮酒般愈加陶醉的心灵。
坐上火车,开动了,我心里暗自告别了这遥远的北方。回到自己的家乡,去一家公司找了份文员的工作,也因此认识了白忠。他与我在一个公司,因此结识,我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地步,便与他交往起来。尽管经历了一些事情,但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了情感,接受白忠是因为我也要真实的幸福了,况且他的性格很让人合得来。
休息的时候,他时常约我出去或是到他家里坐坐。他一个人住在这里,父母都跑到最南的地方去养身体了。
那天我依旧同他去了他家。坐在沙发上,他问我:“你以前干什么的呢?”我告诉他:“当经纪人。”他疑问道:“怎么不做了?那份工作很好啊。”我笑笑说:“不爱干那些活,压力太大了,还是干现在的工作舒服,平凡很多。”他朝我笑笑,又问:“在哪家公司呢?做谁的经纪人啊?”我只告诉他:“北方的一家,一个男的影视明星。”他见我似乎不愿透露,也不再追问,转移说:“我妹妹曾经在北方工作,现在也回来了。”我随意问:“她是干什么的?”他告诉我:“舞蹈教练,一开始她交了一个明星男友,可是后来因为有人插足就分了,她觉得没意思,就到我这来了。”我惊了一下,似乎某些熟悉的东西敲击着我,忙问:“她叫什么?”他没懂我的神情,说:“白露!”我提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又无神回他一声:“哦!”我又问:“她现在找过男友吗?还是干原来的工作?”他轻松地说:“她除了干那个还会干什么呢?现在她找了个有钱的老板。说实在的,我知道与那个明星的感情对她来说是最值得她付出的,而还是失败了,所以也开始放纵自己,不相信感情,宁愿只信钱权,以麻痹自己。”我听着,确实心里浮现出白露的颜容。我又无神自语:“自古红颜多薄命!”
这时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我看见一位时尚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与我对视,想必不说也该自明,而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眼前的就是当初那个露姐。她用浓妆包裹自己,却俨然像个少妇,没有当初的一点纯气。
白忠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介绍说:“她是我的女友。叫……”“别说了!“白露把他的话打断。我也站起声来,对她说:”露姐,很久没见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以这个为一个开头,像是久被重逢的仇人或恋人都是这样的对话开头,我们只能算前者,而我不愿是这样一个关系名词挂在我们之间。
白忠惊讶,自然问道了:“你们认识?”白露先说话:“认识!而且刻骨铭心!”她说得似乎很切齿,曾经的事情,看来她还是没忘。我不知道怎么应对,也不愿去提起当年的事情,对白忠说:“我有事,先走了!”刚到门口准备开门,她在后面叫到:“别走!这么多年了,你以为你很潇洒?你当初既是要离开他,又为何不让我和他一起?“我疑惑,实在不想说,但还是简单问道:“是他告诉你我要他离开你的?”她说:“呵,怎么可能,他肯定会袒护你,他说你要他好好珍惜我,而他最后还是离开了,我知道一定是你。”我不想与她面对过去,沉默,去开门,被她用手按住,听她说:“别想这么离开,我当初待你没有不好,你还是要闹得那么明白,你太有心机了。臭婊子!”我忍住听着,她又对白忠说:“哥,别和这臭婊子好,还不知道她和那涂江睡了多少次!”我还是沉默听完,不发声,用力拨开她的手,夺门而出。
晚上,我一个人在家里,往事再次浮现,我从没有可以去回想当初,但此刻感情和记忆都失去了控制。手机响了,我接听,白忠说:“我在你家门口,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开门吗?我走向门处,迟疑一下,还是开了。
要他进来并关上了门。看见他,我不知道为何扑进他的怀里落下了眼泪。他抚摸着我的背,没有说话。接着我松开他,坐在沙发上,他也随即做在我的旁边。我平静一会儿说:“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可以和你讲讲从前。”他朝我点点头。我和他便讲起了从前的事情,那段不愿提起的事情。
他听完之后,一时没有说话,这是自然的。然后他说:“不管从前怎么样,我信你!但你为何在小露那样说你时都那么沉默。你不在意别人对你的说法吗?”我说:“我习惯了沉默,受伤是在所难免的,自己能够对得起自己也就好了。”“太多的沉默,你就那受伤的羔羊。”他告诉我。我对他说:“羔羊也不只是受伤,这样的沉默让我一直觉得很安全。”他我揽进怀里,轻声说:“我会让羔羊更安全的!”我在他的怀里,偷偷留下这些年很少有的感动之泪。
又过了一些时日,报纸刊登了涂江结婚的消息,我看着报纸上他妻子的照片,那个女子看上去很善良,我一直这么去相信。
我和白忠后来也结婚了,在那之后我打了一次电话给涂江。
“喂。”
“喂,还能听出我是谁吗?”
“……小……你是……”
此刻我心里有些失落,但我知道他总是那么老成,我一直明白他。
“小娟。我结婚了。”
“哦,很久没有了你的消息,我也是。”
“恩,我知道。”
…………他没有说话。
“后悔当初吗?”
“说不清。”
…………这次我没有说话。
“其实……当初我知道,我爱你!不过曾经多么朦胧,爱情也许就是刹那点燃的火花。”
我依然沉默,只“嗯”了一声。
“这些年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么沉稳,少话。”
“这样很好。”
“哦……还有……什么……说的吗?”
“哦,没什么了,只是这么久没联系。先这样吧。再见!”
“哦……再……见!”
他希望的那句“我也过爱你”,我始终没说出口,电话挂了,心里有那么句话放不下。
沉默啊沉默,我应该习惯并感激于沉默,如今的我们都已是有了家的人,再说出那句话又如何去停止思念呢?
我宁愿做沉默着的羔羊,只要白忠一个人去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