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品

　　　　　　　　　　　　牺牲品
　　文·忆离弦
　　这便是刚17岁的她。
　　夜幕渐渐降临，稀零的星嵌在空中闪着微弱的光。淡淡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城市。城市里车水马龙，冰冷的水泥味道混杂着汽车的尾气弥漫在空气中。路旁，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出来散步的老人，急着回家的上班族，还有卿卿我我的情侣们，谁也不会注意她。
　　路灯突然亮了，散着浓的化不开的的光。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刚和别人打了一架的她轻轻擦掉脸上的血痕，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然后娴熟地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她慢悠悠地向那个所谓的“家”走去。
　　“不是为了你们俩母女，我会这样做吗？你们天天吃我的，用我的，你还要怎样！”
　　“我怎样？你总说会跟那个女人离婚，都这么多年了，你离过吗你！”
　　刚进门，她就听见她的爸妈在吵架。自从她有记忆以来。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吵。她早已习惯了。想到这儿，她轻蔑地笑了。
　　见她回来，她的妈妈揪着她的衣服，吼道：“你还知道回来！你又跟谁打架了？我不管你你就造反了啊！还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她甩开她妈妈的手，轻轻说：“你管得着吗？我乐意。”她又看看旁边脸色同样难看的爸爸，取出嘴里的烟，掐灭，扔掉，嘴角勾起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笑意，然后走向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还听见她爸爸在吼：“这就是你教育出的好女儿！”
　　总是吵，不累么？她自嘲地对自己说。
　　丢下沉重的书包，她站在阳台前。城市中，红灯停，黄灯冲，绿灯飞。路灯，车灯，还有人家的灯火，将城市照得如同白昼。她想起了今天那个男生指着她的鼻子说的话：“你妈是小三，你就是个杂种！”然后她冲上去，跟他厮打在一起。结果当然是她赢了，只不过负了点小伤。这样的架她打的还少吗？
　　可是别人说的有什么错呢？他还在她16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那只米白色的大抱熊。
　　但是她终于明白，纸是永不可能包住火的。终于有一天他知道了她那卑劣、耻辱的身世。他对她越来越冷淡，然后提出了分手。
　　她记得那天的她，第一次走进酒吧的大门，第一次喝酒。一杯又一杯，苦涩的酒顺着喉咙淌下。化成汹涌的泪水。
　　走出酒吧的时候，她站都站不稳，天地都好像翻转了一样。她也不记得那时候是晚上十点还是凌晨一点。
　　第二天，她悄悄走进离家不远的药店里，在店长鄙夷的目光下买了两粒避孕药。就像刚才一样，和水。喝下。
　　谁也不知道那夜她究竟怎么了，只知道曾那么乖巧的她突然有一天剪了短发，烧掉所有以前的衣服，换上一身嘻皮的男装——鸭舌帽，T恤，短裤，花花绿绿的外套，吸烟，喝酒，还去学习跆拳道用来打架，成绩从此一落千丈……
　　这就是善变的我啊。躺在床上的她喃喃道。
　　困意如潮水包裹着她。她困了。
　　她闭上眼睛，带着微笑进入梦乡。从此，所有的所有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