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京都醉卧西楼醒不记。 游方 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 | ||
往京都
1
我没有想过我会来到昆仑山。
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目睹武林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比武。
我只是想去京都，怎知道来了这个与京都相离甚远的地方。
当时的武林盟主并不像之前那般叱咤风云，震慑力不够。于是各门派各秀绝技，想要换一个武林盟主。可是这哪里是换一个武林盟主。
简直是换一个江湖。换人和换血。
我想起之前师傅带我看少林与武当比武的时候说的话。
师傅说：一切事情都不过是云烟，这些争斗毫无意义。
我说：当然是有意义的。现在赢得名利总好过两手空空。
师傅没有回答我。我想他大概是觉得我太没有慧根吧。
我问师傅：那些武功高强但是厌倦了争斗的高手，是否可以退出江湖。
师傅说：不可以。
我又问：如果武功天下无敌也不可以吗？
师傅说：既然天下无敌，就会有更多不服气的人前来挑战。
我有点懵，又问：那是不是普通人就会比较安全舒适一点呢？
师傅摇了摇头，带我去了乱葬岗。
师傅说：这些普通人，因为保护不了自己，所以牺牲的永远是他们。
我沉默着，然后捡了块石头，插在就近的一个土包上面。
旁人议论说，虽然少林受到了邀请，但是被拒了。
我好奇的凑过去问：少林子弟不是武功高强吗？
旁人说：嗨，也就是几招看门功夫。
我又问：武当参加了吗？
旁人说：这就是武当发起的，但是武当不参加。
旁人又说：但是昆仑派的人会来。
我说：哦。
继而听见有人在喊“昆仑派掌门”，我不以为然。为了观赛，不断地向前面挤。这里实在太多人，不到前面去，看得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到前面去说不定还能学一招半式回去。看着众多门派的掌门，心中感叹了几句。少林不来，自然是最正确的做法。继而被人拍了拍肩，继而眼前一黑。
我忽然觉得师傅错了。
师傅说：你如此不起眼，护送这个盒子一定是畅通无阻。
放屁，我被人暗算了，还是在高手云集的武林大会上。
2
天气开始转冷，大雪渐厚，然而我还在天山，未曾移动半步。
我不知道为什么昆仑派掌门要困住我，只因为一个简单的“哦”？以为我看不起昆仑？虽说不可与少林同日语，但是在中原仍然有一定的威慑力。当我站在昆仑派掌门面前的时候，我要不就直接敞开了说吧，我想。
还未等我开口，他便先支走了所有闲杂人等。
他问：小兄弟，你是哪门哪派的？
我说：少林。
说罢，他站起来，围着我走了几步。继而轻笑了一声。
他说：中原人，也不过尔尔罢了。我们昆仑，可没有这般的废物。
我说：哦。敬佩敬佩。
我没有背剑，我只带了一只木棍。里面有暗器，虽然说少林不屑用这些，但是明目张胆的背剑，只会惹来更多的杀身之祸。
师傅交给我的时候说：不到万分紧要的关头，不可用。
我问：为什么。
师傅说：因为在使用它之前，你离危险最近。
现在我手中就拿着那只笛子。
那掌门走近我，继而我听见他喉结破碎的声音。
我说：如果没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掌门看着我，我困惑的看着他。
我相信我的眼睛里面一定清晰明白的写着三个字：不是我。
但是他眼睛里面也清晰明白的写着三个字：我不信。
完了，我想，这黑锅背大了。
我听得到那针飞过来的声音，但是我阻止不了。针极细，淬的毒非常常见，真是一把好手。用的是最毒的针，却又不是自家独传。若要报仇，对于仇人根本毫无头绪。
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根针原先想要刺杀的人，不是掌门。
是我。
我环顾四周，恐惧油然而生。但是现在这情景，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会有人发现，到时候必会出动整个昆仑派，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我将他安置好，出门，锁门。
弟子问：为何要锁门？
我说：掌门与我切磋武艺，我输了。如今他在休息，不想任何人打扰。
他怀疑地看着我，我拿出从掌门身上取下的玉佩。
我说：你务必守好，没有几个时辰，掌门是不会出来的。
我又说：掌门将重任托付于我，现在我要去秘密调查，麻烦你带路。
他瞬间明白过来，恭恭敬敬地为我打开了大门，一路畅通无阻。
我问：从这里去京都要多久。
他说：那路可远了。
于是我又挑选了一匹骏马，并取了一张地图。
那个弟子送我到门口，继而挥手。
一招手。
人马远去。
3
日夜兼程，距离京都似乎近了许多。
但是一路走来皆是饥荒，幸好我带了足够的口粮。
肯定出了大事了。我一边啃着大饼一边想。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驿站，忽然看见有少林的人在歇息。
我大吃一惊，继而上前询问。
我问：你是少林的人？
他抬眼看我，低声嗯了一声。
我又问：你法号是什么？
在这话出口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我听见他用手捏着银针的声音，很小，但是在我听来，刺耳非常。
是那个暗杀昆仑派掌门的人？我不敢确定。
倒是他来了兴致。我却不敢靠他太近。
说实话，我的武功当真不能与多少人匹敌。
他问：你法号是什么？
我说：释非。
他说：释非。是是非非，果然是好名字。
混蛋，这有什么好取笑的。
他说：你要去哪？。
我说：京都。
他拿着碗的手晃了一下，应该是针扎到自己了。
他又问：你是不是要去找一个女人？
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哈哈大笑，继而拔剑指向我，眼睛有我读不懂的东西。
他说：因为你将走的路，我都走过。
我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师傅说过，遇到这种人，断然不要理会。
因为不是疯子，就是走火入魔的高手。
我想问他那么接下来我的路会怎么样。
但是转念一想，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哪怕这一路有多难，我都得走下去。
继而他把剑收回，轻叹了一口气。
他说：我不信。
他喃喃：怎么可能？这断然是胡闹……
继而他直直地看着我，眼中的欲望不加掩饰。
他问：你真的是去京都找那个人？
我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若不信，又何必再问。
他一愣，继而沉默。我望向外面，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我想起在寺中时，我总是不愿念经。
当师傅问起我，我就说佛自在心间，不在于唇舌。
师傅没有理我，因为他也极少念经，这是我和他才知道的秘密。
临走前。
师傅对我说：出了这门，你的道路就自己选择，一切交给你自己。我只要求你到达京都，平安把这个盒子交予给它应有的主人。
我问：那我遇到杀身之祸该如何躲避。
师傅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不该插手。
我又问：万一我无法平安到达京都，那又如何？
师傅说：命中注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
师傅又说：每一条路都有你选择的理由，你要自己选择，也要自己承担。
我说：每一条路都能到京都吗？
师傅说：只要你的目标是京都，就能到。
寺庙里人人都说，师傅有一种先知的能力，虽然他再三和我强调说只是理智的推测，我却不信。因为谁能理性推测到哪天茅厕会突然爆裂呢。
师傅知道一切，但是并不知道我的意愿。
——我并不想去京都。
4
冬天雪化，红日微风。 走吧。
往京都。
 ———————— 只是一时兴起。
会有下文的。
但是不会有结局。
因我们最终都要回到现实。
BGM 江湖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