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时候,我一直在慢火车旅行。撑着头趴在车窗前眺望,两边是闪过的无尽绿色和耀眼光芒。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斑驳的痕迹,柔和的温度在掌心晕开了纹路,轻轻闭上眼,光影在眉间穿梭,让你想起好多好多年前做过的梦呵。
旅行的时候总觉得思绪在飞,神经都变得敏感,明亮的双眼里一直在捕捉着生活的气息,无论是走过的城市,乡镇或是流浪过的荒野、草原,每一个途径的地方,或多或少,我都途径了它的盛放。
路过那一场壮丽的日落,列车带着我前往远方,北城以北,跨过山海关,漫山遍野的森林扑面而来,向更远的地方眺望,天际边重叠的山峦处,晚霞弥散开,风吹过,漫天妖冶的红。
抵达的时候,城市的星空拉开了帷幕。有人曾告诉我,他想站在高楼大厦里,俯瞰整座城市,看一场人间烟火。高处寂寥的月夜里,我想有人曾慢慢地饮下一杯苦涩的烈酒,想起一个最挚爱的人,霓虹闪烁下,两行清泪曾经漫过脸颊。
我未曾饮过最烈的酒,也未曾放弃过最爱的人,这一生漂流放牧,烈风和野马作伴,孤独和温柔并存,我想这可能是诗人诗意的远方。年少时,喜欢海子,写过的书签里,永远只有一句:“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朗朗上口的仓央嘉措的情诗里,也未曾懂得:“我放下过天地,却未曾放下过你。”要走过多少个春夏秋冬,人心终于将这座城市画成一个圆,人们困在一座围城里,寂寂寥寥地唱着,我饮过最烈的酒也放弃最爱的温柔。直到夜幕降临,你终于看见城市的星光,钟声悠悠地传来,敲响了午夜,人们还未睡去。
你曾经也是一副自是年少,韶华倾负的模样,也曾经窝在阁楼的顶端,静静地看着一场日落,耳边是不断叫嚣的摇滚乐,你举着烛火晃晃悠悠地撑过天明,你在日出前带着耳机穿越人海,而后,你回到这里,在阁楼里安静地睡去。醒来时,写过无数的句子,或忧伤的或高兴的,一切的大悲大喜,堆砌成了角落里一摞摞的日记本。
你曾经幻想着住在一个下雨的小镇里,在森林的深处,你在林海之处,看星光陨落,看日光倾城,你以为你会一直住在森林里,无人打扰,早晨穿过林雾走到河边去,坐着船儿到很远的地方去,直到日落时才回到森林的屋子里,升起了炉火,在柔和的灯光下,慢慢地享受一顿晚餐,你不记得日子,也不记得年岁,只是静静地等待,或许有天会有一个人推开紧闭的门扉,为你带来满世界的阳光,你抬起头看的时候,雨停了,太阳在云层之后,等的那个人正朝着你笑。
青春里还剩下所谓的初心不泯,我想我只拥有诗和远方。多少烈酒和流浪之后,你还能记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梦想?或许,你只是唱起了诗人的诗,在深夜寂寥地碰杯声中,听到的是梦破碎的声音?
后来的你,在绕着祖国慢跑。你说,人生最快乐的事,旅行、交朋友。你不再特意去著名景点挤在人群中只为一张门票,然后站在景点处,摆个剪刀手,标志性的“到此一游”,发上朋友圈,只为等待一个个赞。
你走在人群中,用力的去呼吸一个城市的空气,坐着公交车去很远的地方,看看那些城市的店铺,听着人们说着熟悉地或者是陌生的语言,感受着每个人的喜怒哀乐。你在慢火车的旅程里,想起了年少时做过的绚丽的梦。如果人的一辈子是这样子孤独的长大,那么为何不去感受世界的温度,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呢?当年在地图册上圈圈点点画下的地方,都一一抵达了,抬头看天的时候,风吹过,拂乱了刘海,这样子的人生,也不错。
——感觉就像是。
——恩,一直走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
你不再写悲伤的文字,不再堆砌华丽的词藻,不再故作伤春悲秋的姿态,寂寞地抬头望天。走了很多的路以后,看过了很多的风景以后,开始写很真实的文字,心境也渐渐地变得朴实,你淡淡地笑着说,我承认我不曾历经沧桑。
旅行的时候,列车奔驰着向前,途径一个又一个幽暗的隧道,瞬间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耳旁只剩下风呼啸而过的声响,短暂的几秒之后,太阳洒下耀眼的光芒,世界重新回到了光明之中,你欣喜地趴在车窗望天。随即又是一个隧道,黑暗、光明、黑暗、光明……
纵横交错间,仿佛有种时空的错位感。而后,是一种渐渐习惯地本能,在黑暗中穿梭的时候,心是平静的,你总会知道黑暗之后又会重获光明。思绪在黑暗中飘荡,渐渐地有光在幽暗中浮动,轻轻触碰,如同羽毛落尽了眼睛里,倒映出一片年少的梦想海。寂静地风景中,有一声音在轻声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夏天的时候,我循着风的痕迹去找寻梦的方向。曾在车站的交叉路口,你和我,在日光倾城里,是不是相遇过,我只记得,那天你身上带着淡淡地青草香,而你路过我的身旁,我看见你扬起了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