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进屋的热水升起袅袅白雾,衬得整个屋子多了点朦胧神秘,倒有些仙气缥缈之意。床边洛沂芸在施针,躺在床上的正是牧雪,床边还有一人,便是刚醒来不久的洛子轩。任是洛沂芸如何劝他,他都不听,洛沂芸只好让他在一旁看着。
最后一根银针施下,洛沂芸终于舒了口气,说真的,救人的洛沂芸真不像平时的样子,每个步骤都十分认真,没有半点马虎。
“小芸,她有救吗?”洛子轩仍是担心。
“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了。”洛沂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但是要醒来还有些日子,毕竟她的身体受不了这样的伤。这样厉害的掌法,就是哥哥你也未必能没事,她逃过一劫已是大幸。”
“她是替我受的伤。”洛子轩微低了下头,“或许是她幸运,她身上被封印的灵力救了她一命。”
“牧雪她……有灵力?”洛沂芸有些难以不信,“还被封印了?”
“这事我也不大清楚,牧雪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无意发现的。”洛子轩拍了拍洛沂芸的肩膀,“你忙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去休息吧。”
“恩。”
洛子轩关上了门,留牧雪在房中休息。而牧雪此时正梦见所有发生的奇怪的东西和事,那个会飞的团子,白衣女子受罚的画面,她捡到的古籍,被强光吸进异世落水……这些记忆,似乎在唤着牧雪。
而另一边——
“罹尘,事情怎么会这样!”这声音的主人十分愤怒,将茶杯砸在了地上。
“他有萧渊。”罹尘仍是立着,恭敬地行着礼,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为所动。
“什么!”对面的人收了些怒气,自言,想不到大师说的……竟在他那儿,“下去吧。”
“是。”罹尘下去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腿正流着血。回到自己的地方,见到一位紫衣女子,“之言,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出去办事,怕你又受了伤。”紫衣女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心之情,“事情顺利吗?”
罹尘摇摇头,静静地让之言帮他处理伤口,他已不记得这是多少次,之言帮他包扎了。
接连几日,牧雪都沉睡着,洛子轩时常守在她的床边,看样子牧雪不醒,洛子轩是不会放心的了。已过了三天三夜,洛子轩替牧雪掖了掖被子,正欲离开,身后却传来声响,回头一看,是牧雪醒了,挣扎着要起来。洛子轩赶紧扶住她,以免跌下床来。牧雪本来脑袋就睡得昏昏涨涨的,顺着扶着自己的手往上看,看到是洛子轩,睁大了眼睛很是吃惊,她一个小丫鬟,怎么是少爷在这里看着她。甩甩脑袋,眼前的仍是少爷,莫非自己还在做梦?
“怎么,头不舒服吗?”洛子轩看她用力甩头的样子,皱了眉头。
“没……”牧雪的声音因为久睡的缘故,变得嘶哑,不过很符合她现在一个重伤初愈的病人身份。
洛子轩扶着牧雪在枕上靠好,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牧雪。牧雪接过茶水,慢慢地润着喉咙,发白的唇好了些,神情还是恍惚,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那些吃的。”洛子轩淡淡开口,便离开了床边。
牧雪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受到一个男子的关心和照顾,还是自己在异世遇到的男子,洛府的少爷!
没过多久,洛子轩端了碗白粥来,上面覆着清淡的小菜,三天没进食了,牧雪早已饿得饥肠辘辘,虽面前坐着的是少爷,牧雪还是忍不住大口喝起粥来,然后不出意外的,碗就见底了。可是牧雪还是未饱,可怜兮兮地望向洛子轩,意图很明显了,她还想再吃一碗。但,洛子轩收起碗,没说一个字,走了,独留欲开口未开口的牧雪坐在房中。
洛子轩前脚刚走,后脚门口便探出了脑袋,还露出一截葱绿,这不是洛沂芸又是谁?洛沂芸跳着进了房,笑着对牧雪说:“你别怪我哥,你现在还不能进食太多,否则身体负荷不了的。”
牧雪点了点头。
洛沂芸很自然地在牧雪身边坐下,托起牧雪的手,另一手覆上脉搏,指尖传来丝丝凉意,然后舒了口气似的,放下牧雪的手:“你总算熬过来了。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看到你和我哥时,心里有多么吃惊。饶是我哥那样冷静的人,那天竟是慌了手脚。”
牧雪这才知晓,洛子轩是带着她御剑回来的,换做他人是不碍事的,但洛子轩的体质与其他人不同,一御剑就会牵扯体内的邪气,再加上他之前与黑衣人最后的一拼,俨然用了自身的邪气,这或许就是他晕倒的原因,连他师父也告诫他平时不可御剑。
洛子轩回来见到的正是两个姑娘聊得开心,一个身着绿纱活泼灵动,另一个仍在病中,苍白脸色也显出些许红润该是好了些,不觉也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