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王爷
我就是大周朝的废物王爷,聂轻鸿。我从小就不受人重视,看我的名字就知道,轻如鸿毛。听以前服侍我娘的人说,我娘原本也是皇上真正爱过的人。也是可笑,哪会有什么真正爱过的人。我从小最喜欢的人呢,是圣上最宠爱的太子殿下,现今的皇上,聂应权。
小时候,我吃的是咸菜,连个白馒头都没有。他吃的山珍海味。说吃的是咸菜,却也只吃过一两次。应权每次都会让御膳房备着菜,等我过来,再把菜热一遍一起吃。每次吃饭,就我吃的最多,一大桌子的菜,有一半多全都进了我的肚子。不知为什么,应权比我大了不止三岁,吃的却是比我少了许多,每次吃饭只动眼前的一两盘,动也动不了多少。即便是如此,他还是长的比我高,长得高挺好,长得高有安全感。一有人欺负我,把身子往应权身后一缩,他们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他们,多好。
我本是皇子,按理说年纪到了也应当进入尚书房学习。可我不受宠,不但不受宠,还被皇上所厌恶。被皇上所厌恶,呵,这就是我的不对了。所以尚书房也没去成。没有人会因为一个蠢笨的皇子而得罪当今圣上,除了太子殿下。那天他来找我,那张万年不变的木然脸上总算出现了些别的东西,至于那是什么,我也说不清。
“以后,我教你写字,教你洋文,教你在尚书房也学不到的东西,
小十四以后就叫太子哥哥为应权,太子哥哥以后就叫小十四轻鸿,好吗?”
只觉着他那天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答了一声,
“好。”
自此,他天天来我这里,把着我的手教我写字,教我认洋文,给我讲许多宫外的事,直到我当上王爷以后。
应权从小城府很深,却不知为何对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那么上心。
记得应权那时候总说,我就像玻璃一样,一眼就能看穿。玻璃呢,就是一个西洋的物件,比冬天的河水还要好玩。现在想起来,也是,玻璃一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十岁那年,父皇召应权觐见,因为我。应权并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因为什么。全都是应权身边的老奴告诉我的。老奴是皇上和应权亲信,皇上见应权那天老奴就在旁边,他俩说了什么老奴都知道。
“大限将至!你竟还与聂轻鸿那个废物来往!为了那种废物浪费了获得葛将军青睐的大好机会!真是糊涂!”
“父皇,轻鸿是我的人,就算他是个废物,我也能保他一世无忧,这您不用担心。就算没有葛将军,那些宵小之辈也不值一提。”
“呵,好!好!好!还真是你的作风,那我就试目以待。”
也就是这样了,应权说的那句话,听到还蛮开心的。
第二日,我就被应权给送到了西洋的某个国家里,许是怕我一人孤单,给了我一个七岁的小童做小厮。在应权那学到的洋文也派上了用场。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在哪儿人生地不熟的,担惊受怕。再喜欢皇兄也难免有些埋怨,埋怨过后就会特别的想他,很是纠结。
小童叫林渲,很靠谱的孩子。总是板着一张包子脸装大人。小童跟我住在同一个房间,每天早晨他都会在你床前鼓着一张包子脸,叫你起床。桌上会有他准备的面包和热牛奶,肉嘟嘟的手会端着一盆温水给你擦脸擦手,虽然水到你面前的时候已经洒了一半。小童怕黑,经常半夜钻到你的被褥里,在清晨自以为你还没醒之前爬下去。像小时候我跟应权那样。小童很好调戏,你给他起外号,那张包子脸就会涨的跟苹果一个颜色。小童说话很有趣,还带点奶音。有一次,我去结了冰的湖面上玩,小童看见了就开始喋喋不休,
“浮面桑脓么包,万一掉撒去肿么办!不愣去浮面桑玩!……”
可爱的小童是枯燥生活里唯一的乐趣。
小童现在一点也不好玩了,唉。不好调戏了,也不钻我被窝了。
五年后,从西洋回来。除我和应权外的皇子全都失了踪影。宫里服侍的人也全都换了新面孔。应权从太子变成了皇上,我变成了聂王爷。
自从做了王爷之后呢,应权公务繁忙,要批阅奏折,跟那些奸诈小人斗,还要每天抽出一点空闲来陪我而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林渲长大了不好玩了,更何况他也要打点府中上下的事物。我闲得都要长毛了,我觉得总要做点什么证明我这个王爷的价值。听闻民间那些离奇的案件,又联想到西洋的福尔什么死,我决定要做一个侦探!奈何林渲应权的步步紧逼,真是让我愁白了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