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霖时,就知道他是个叛逆的孩子。他喜欢和老师作对,爱跑到别班去捣蛋。因此常在教室门口看到他孤单的影子在阳光下晃荡。
我问霖是不是很喜欢被老师罚站在教室门外,他说不,只是喜欢被阳光看着的孤单感觉
后来,他的成绩突然下滑的很厉害,老师看着他的成绩单在偷偷地掉眼泪。“叭嗒”,“叭嗒”溅落在成绩单上,渲开成一朵朵雪白的泪花。他很害怕,他没有见过一往坚强地老师流泪,而且是为他而流。
他说他要努力。他害怕她流泪。
后来,教室外再也看不到他孤单的影子。
霖笑起来很憨,所以笑时他总是用手捂住嘴巴,害怕别人看见他的憨样子。
霖说,他喜欢坐在我的单车上,让我载着他满大街小巷地穿梭。那时的阳光很温暖,在空中被风儿划破,掉落一地。好像儿时的糖果衣,闪闪生辉。
我载着霖在小巷子里四处游荡,向左向右无目地的一直穿梭着。欣赏路过的美景,看一排排矮矮的树在身旁擦过,响起“沙沙”的声音。直到我们都累了,我们就靠坐在树下,抬头仰望蓝色的天空。听风儿在叶缝间睡觉的呼噜声,悄悄震落几片淡黄的阳光。
霖说云是天空的孩子,我说云是太阳下的蛋。他说不对,云总是跟着天空,他害怕和妈妈走丢了。我说错了,太阳总是温暖着云,她正在孵蛋呢!
后来,我们都笑了。
就这样,我们相处的最后两年,在我那架纯蓝色的单车轮子下辗过,不留下任何痕迹,让我们回忆。
比赛
“我和桐报名参加了‘星星杯’歌唱比赛。可是我们害怕,对手很多。”雯惆怅地说。
“傻瓜,害怕什么。有我和霖呢。我们会顶力支持你们。”
“嗯,那天我和锋会去买一大束花,然后在舞台下歇斯底里地为你们加油鼓掌。”霖说。
“如果我们输了怎么办?”
“别为尝葡萄就说酸,要相信自己。”
“无论比赛是输是赢,你们在我们心里已经赢了,真的,”霖安慰说。
后来,接近比赛的那段日子,我和霖每天傍晚放学都陪雯和桐在学校的操场上练歌。
那时的学校很寂静,只剩下我们,在暗红的夕阳的余晖下被风摇拽着缺破地影子。
比赛终于来了。
那天早上,我们骑单车去赛场。阳光被空气稀薄,落在地面上斑驳迷离,恍偌年旧的老相片,灰白相间。
霖问雯和桐害怕吗
她们说不,因为有我和霖在。
赛场挤满人,欢呼声很大,响彻云霄。
舞台堆满五颜六色地花,像一群捡到糖果的孩子。风静静吹拂蚁动的人群。空气像凝固了似的,呼吸困难。
我们放下车,挤入人群。在舞台下伸手相叠,向蓝色的天空大喊,加油。
阳光将时间蒸发掉,散入呼吸中,消失不见。很快,到雯和桐唱歌了。 她们小心翼翼走上舞台,和着清纯的音乐歌唱起,美丽的长发丝在风中恣意游走,拨动空气中透明的音符。相偕得很惬意。
她们在舞台上配合得很好,清脆如泉水溅在石块上的歌声在风中散开,很温馨。 后来,雯和桐终于拼入十强,也没枉费我和霖把嗓子都喊哑,双手麻木。
决赛在晚上,我们很开心,先前得努力没有白费,我们叽叽喳喳地骑单车去游乐园那儿吃甜甜得雪糕,然后对着瓦蓝无垠的蓝天大喊我们得喜悦。
晚上,我们约定一块骑车去赛场。天空很美,拖着长长尾巴的暗蓝色,暗得发紫。星子廖落,在湖般得夜空中游动,一闪一闪地,恍如海滩中金黄得沙砾,躺在梦里游荡。
舞台上堆满五光十色得彩灯,舞台下挤满模糊的黑点。像萤火虫飞舞的荧光棒在朦胧的夜色中提着一盏七彩的灯笼。喧闹的喊声笼罩整个赛场,将冷冷的月光泻下。
我们挤入人群,站在舞台下看选手精彩的表演。进入十强的选手都很厉害,歌声婉转,在舞台上发挥尽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十分镇静。他们忘我的歌唱着,好像整个天地就剩自己一人。
雯和桐开始有点害怕了。她们看见前几位选手在舞台上表演淋漓尽致,一点都不紧张,很从容的样子感到害怕。动听的歌声把月光撩断,漏下几点光芒。 她们害怕地问我和霖该怎么办?待会到她们唱歌时忘词了怎么办?跑调了怎么办…。.
我和霖敲了一她们的脑袋。
“傻瓜,怕什么。你就把所有的观众都当作花生米,那么就不害怕了。”
“好笨的方法哦。”
……
漫长的等待后,终于到雯和桐唱歌了。
她们在舞台上并没有想象的紧张,很轻松地把歌慢慢唱完了。彩灯打在她们身上,折射出七彩的萤火虫。 我和霖在舞台下兴奋地跳着,喊着为她们加油鼓掌。
后来,她们没能进入三强。只得了六奖,她们捧着满满的礼物,都是零食和水果,还有几张购物劵。
没有想象的兴奋,也没有想象的不高兴和准备夺眶而出的泪珠。
一切都像是预定好那样。
我们骑车走了,但还是满开心地,因为有很多零食揽在怀中。
“今晚的月色真美。就让她们为冠军争个你死我活吧。雯嗫嚅道。
我们来道广场的草坪里,躺着,一边啃零食一边数天上的星星。
每颗星星都有一个刻骨铭心的故事,而每个刻骨铭心的故事都有一个结局。或喜或 悲。
我们故事的结局在毕业那天,那页沾满泪水和悲伤,但已被时间的掌心覆盖,只字不清…
缘分
六年级,我被老师调了位置,我的同桌是杰。
杰是一个木讷的孩子,他不爱说话,他转入我们班的那个学期,连说十句话都没。 他不爱和同学交往,所以他和同学的关系不大好。下课同学们总是吵吵闹闹四处乱跑,他只是坐在位置上发呆,或是捧一本漫画一个人傻傻地看。
老师对他特别好,因为他的成绩总是稳站在年级第一名。参加课外的征文比赛常拿奖,如此天才的学生,恐怕哪个老师见了都会眼睛发亮,虎视眈眈的。
不知是特意,还是缘分,老师把这个天才学生调作我的同桌
我问他为什么不和同学聊天,交往,是不是害羞。 他摇摇头,一句话儿也没说。
我使劲拧了他胳膊一下。他大叫“你有毛病啊,干吗拧我,很疼的。” 这是由史以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你不是不会说话的吗?”
他愤懑的看着我,“谁说的,我只是喜欢孤独罢了,别烦我,一边去”
“口气倒不小,还会骂人,看来这小子不是白痴”我暗暗的想。
他一个人呆呆的趴在桌子上看漫画,我不忍心打扰他与孤独约会,只好乖乖一边疯去。
后来,这个木讷的孩子渐渐被我感化了,他开始于同学交往,聊天,一块到操场疯跑。他很开心,他说要感谢我帮他拾回丢失的快乐。
我和杰都是喜欢天空的孩子。杰说他喜欢天空的蓝色,淡蓝色,那是他儿时与奶奶在一起的那片天空。他很爱他奶奶。我说我喜欢鸟儿飞过天空留下的痕迹,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到。
我和杰都是不爱认真听课的孩子,我们课上常常吵闹,其实是我故意“欺负他”。奇怪的是,我们都一样不认真听课,他的成绩却总是年级的第一名,而我的成绩却常常面临危险。
我问他是不是在家一个人偷偷在看书,熬夜温习功课。
他说不,学过的东西很容易记在他的脑子里,他只是记忆比别人好罢了,并没别的什么。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跟杰相处的那段日子,我常常“欺负“他。跟他抢书看,抢水喝,插队洗碗…他总是处处让我,帮我。我问他是不是讨厌我,他笑着摇摇头。” 后来学校分班,他分去了重点班,而我只在普通班逗留。
我问他会不会舍不得我。
“傻瓜,又不是转校,只是分班而已。以后我们还常常碰面的。”他说。
“可是我舍不得你,我不习惯以后不能再抢你书看,抢你水喝,洗碗时插在你面前,然后朝你做鬼脸。”我带着哭腔说。
无语…。
后来,我们之间的感情渐渐变淡,好像隔了一层膜,那或许叫做代沟吧。 我忘记了生命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同桌,我很依赖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