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上的星空苍茫而幽邃,月亮暗,星星自然就亮,而且很多。由于星星太亮太密的缘故,一颗一颗的星星如同一颗一颗的明珠,仿佛被天际的若有若无的游丝联合在一起,使人不由得去分辨哪一处是大熊,那一处是人马。
寻找的过程是充满乐趣的,而寻找的结果令人沮丧,作为一个很少观察星相的人,孟轲有点脸红却又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星空中,自己连北斗星都找不出来:每一颗星星都亮的像北极星,任何七个星星连起来,都像一个勺子。
既然什么都找不出来,现在的孟轲,看哪个星星都像是在向自己嘲讽地眨眼睛。于是最受不得嘲讽的孟轲就烦恼地闭上了眼睛。
等一等,自己认不出星星,难道星星就认得出自己?想到这里,孟轲就强迫自己也对着那些星星眨着自己睡意朦胧的眼。
事实证明,人是要睡觉的,所以孟轲在吼出“记住了,老子叫孟轲”的话后,就在草地上昏昏睡过去了。
辽阔的天空,辽阔的草地,漫天的星斗依旧闪烁,一百年前如此,一百年后也是如此。而一个人的名字,恐怕只有天知道这些星星能不能听见,记住;反正孟轲认为,既然这些星星能将光传到这里,自己的声音它们便没有听不见的道理。至于能不能记住,孟轲无所谓,自己说它们记住了,它们便记住了,难道还能反驳?即使反驳,自己也装听不见,看不见。
清晨,今天是一个大晴天,露珠从草尖上滴下,滴到孟轲的脸上。
孟轲睁开自己的眼睛,眨了眨,那滴露珠便由脸颊流下,顺着他的耳边头发流到身下的青草上。
鼻子闻到一股清晨草地特有的清芳,好像秋天成熟的谷粒发出的气息,不过味道较之少了一抹醇厚,多了一缕清新。
衣服背面已经多了一滩水渍,孟轲感到自己全身都湿漉漉的。苦笑一声,自己难得的闲情逸致,带了两三本书,几块干粮就偷偷地跑出来在田野里撒欢,这欢一撒便是一天一夜,倒不是自己贪玩,全是因为迷了路。回家之后一顿臭骂是躲不了的。也不能全怪自己:这天苍苍野茫茫的,往哪里望都一样。孟轲觉得自己好像很缺少在外旅行的经验,也不是很缺少,只是有点像一点也没有的那种……
站起来望望四周,还是和昨天一模一样,往前走了十数步,和刚才也没有什么不同,人人都说移步换景,好像在这里用不上。再向各个方向走了几十步,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睡了一夜的地方了。
凭着被压倒的痕迹孟轲找到了自己的草窝,看看太阳出来的方向,于是面朝东方站定,右边是南,左边是北。
孟轲很佩服自己的机智,就向南走去。可不敢向北走,那些胡人据说每年都来叩我大唐边关,我大唐名将在玉石山一役就死了十余个,胡人将领涂路子能砍掉大将军元培的脑袋当酒壶,他的部下也能一人杀数十个将士,每年都将边境村镇扫荡得鸡飞狗跳,可谓是杀人无数。万一自己向北走,在草原的尽头遇到了胡人……
虽然自己的武功在长安城里也是数一数二,枪棒教头也说自己的外功已经可摧金石,可终究是没胆子真刀真枪的打啊,那些骑着马的胡人,一个回合估计就能把自己干掉。
胡乱嚼了几口干粮,孟轲就提起真气,匆匆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