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过了痘子,脸上难免要落下疤。然而,当你揽镜自照,看见那瑕疵,又是什么心情呢?是感谢岁月给你留下一点印记、一点成长的凭证,还是讨厌它的丑陋索性从此不再照镜子呢?
早上上学的路上总能碰见三流学校门口勾肩搭背的男女小青年儿,头顶一绺黄毛,脚踏一双凉托儿,悠哉游哉地到处招摇。平日我见他们心里是要骂俗的,而仔细一想,很久以前,我又何尝不曾“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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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六年级时我刚从瑞典回国,那时的我思想开放,从来没受到如此的追捧,有些得意忘形。我就这样和一个叫闫的男生“对上眼”了。现在想起觉得那是我们真的“ 很寒很猥琐”而且“很傻很天真”,居然会说出“我们还是朋友以上的关系”这类话。为什么当时不觉得肉麻?我们都是从小受琼瑶大仙耳濡目染的无辜儿童,我们知道什么事爱?不,我们只是学会了霸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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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被灌输着“男女恋爱是丧尽天良的”这种观点,所以当闫所谓“出轨”了的时候,我更加坚信这话是正确的。
我拒绝提起这段经历,拒绝周围人谈及,删去所有有关他的物质记忆。两年前他发的慰问邮件也立即被我斩草除根。
我尽可能地躲避脸上这道疤,用自诩脱俗来粉饰我那失败过的人生。关于他的回忆偶尔来袭,我总会感到一种龌龊的罪恶和恶心……
我就这样从淑女转化为猛女,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种。
初一的时候,我成绩不错,受老师重用,所以又有些得意忘形,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时刻要管治摆布别人才舒服。坐在我前头的一个“淘气包子”上课爱回头,被我又掐又打,终于屈服。而后头那位稍微幸运一点,他的笔总被我拆得乱七八糟。后来我出国了,突然又想他们,念起他们的好了。
这一道疤又刻在我脸上。每次回想,就觉得很愧疚。我真无法想象我曾是那样那样,做过什么,说过某句话。我感觉过去的我太给现在的我丢脸,甚至好想承哆啦A梦的时空机器回去骂我一顿,痛快淋漓!
我是那样急切地脱逃过去,截掉过去,所以才不愿回忆。当回忆找上门时,我便打发它们滚蛋,从不敢正视。
然而,现在的我又似乎开始懂了,要带着淡然平静的心情看待过去。因为没有比它更能记录我的成长的东西了。
而成长,其实就是一个不断从旧自我的废墟中爬出来,构造新自我的过程。
By小十三
2009-6-26 下午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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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作文。
原本老师给的题目叫做《回忆》,我感觉有点俗,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