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重复走着这段路,绕过每条街,最后到达的目的地,却连我们自己都忘了,方向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来路,没有归宿,没有方向感。这是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你说是么?”
阿镜走前说的最后三句话,我把它们放在左手的掌心里,吻了吻,算是我们的纪念。然后微笑地看着阿镜清瘦决绝地身影歪歪斜斜地映在夕阳里。
为什么会心酸?在阿镜离开的那刻,在看到她决绝的背影时,我清楚地感觉到那种莫名的惆怅又涌了上来。
久违的,离弃感。
突然觉得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苦笑。阿镜早就说过她是风者,风者似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瞬间即逝。
风者么?我也想……
我曾这样对阿镜说过,可阿镜似所有的大人们,微笑着沉默,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愫,太复杂。
下一刻我便走了。我不愿听到唯一崇拜的阿镜吐出那句厌倦的话:
“你还太小。”
是我渺小,还是这个世界渺小?
---未知
阿镜与我的相遇只是偶然,我们也仅有一面之缘,可我们却在一起呆了一整夜,而那时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知己,什么叫做快乐。只是阿镜永远都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哪怕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对我不这么漠然,可事实便是一个铁的依据,她对世界的一切都是漠然的。也许哪一天她会在哪一个天边遇到哪一个与我相似的人,然后哪一个时间段偶遇,可结局仍是一致—她漠然而决绝地离开。
有天我突然明白,原来风者对一切都是漠然的,不会在乎任何人,任何事。阿镜便是这样。我不是个死脑筋的人,我知道我想成为风者,那么,首先要忘掉阿镜。
---做得到么?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一直认为阿镜是我生命的过渡段。不能起到承上启下,引出下文的作用,却能彻彻底底的影响我的人生,如重生一般的刺激。
---只是很可惜,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她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你了,阿镜。
所以我终于明白,我不必成为你的影子。
---不必。
我笑了.
第一次发觉自己也能活得如此释然,突然想到了“美好”这个词。
第一次发现自己离世界不再那么遥远。
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又能有远方。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世界不再---穷途末路。
---谢谢,阿镜。
2008·11·16
小莫·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