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三月和风下的春天了,日子悄无声息的过去却一点也没察觉。说是浑浑噩噩并不然,但又确乎裹足不前了。这一日日沉湎于思想的大海里,泡得发胀。不觉想起肥腻的节节香肠,倒是肿大得形象发笑;但我说的是一种感受,欲罢不能,发腻地缠着思绪,浸在苦水,丑陋模糊。
既然那么频繁地自我剖析直到心疼地可怜自己和整个世界,我也是过分自私偏执了。如今想来从前靠着心灵鸡汤保持着周期性地充实迷茫也是很好。虽然笑骂着“不过喂给别人的兴奋剂”,被圈养的人过得总还不错的,有星空可以仰望,有近忧需要解决,有偶像可以追逐。
不知道悟禅的大师悟到了什么,小女子似乎错解了书,错看了这世界。黛玉芳魂早逝,宝玉遁入空门,宝钗独守空房;宇宙的深处,三体世界千万次探索,不过时空无边里同归于尽的一瞬;麦田的守望者终于为了爱向社会妥协,而社会只在要求他更多的温顺;阴毒的雍正临死前,西北边境尘暴的奏折和他眼里的泪水,难以忘记。
震撼心魄的平静,装满头脑的是空,无边无际的空,像是身处苍茫雪域而脚下悬空;又如浩瀚银河在我眼前而我如何也走不到它,四壁空图,触不到实体。
《我与地坛》里讲了一个故事:因文革断送前程的青年拉板车谋生,后来发现自己很能跑,就锻炼着想跑马拉松,第一年跑了第11名,看见张贴的前十名的海报,有了信心;第二年跑了第六名,海报却贴了前五;像是捉弄他,连续许多年,他都在边缘;后来他跑了第一,海报却换上了欢呼的群众。就这样岁岁蹉跎下去,青年变成了中年。他在38岁的时候终于登上海报被教练看中,教练只叹息:迟了,要是我早十年发现你就好了。
我不知道,所有人笑靥如花云淡风轻的背后有多大的无奈。而我们总是在旁观,总是在。很多悲伤是无法分享的,你抛不去,他也分担不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第一次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很欣赏这样看淡看开,如今却是好生悲凉。原来当一个人死了,扑起的那点水花,被各式各样的人当做谈资,再然后,了无生息,这世界,不保留一丝一毫的哀思。
但我还是很爱这个荒诞迷离复杂纯粹的世界的,尽管知道尽头是空是无,我还有没赏过的风景,没遇见的人,没写的文字,说不上执着的强大的爱着,但是不甘心,就像缝隙里的幼苗,一点点的愿望,就可以成为赴汤蹈火的理由,谁让我们那么渺小呢。
如果闹剧的背后是寂静无声,请让我醉卧在假笑里,孤独会让我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