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热很热,这是一个和以往一样热得让人想要跳进冰河的夏天。可是就在这个一样痛苦难熬的夏天里我经历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我拾到了一把打开一扇成长大门的钥匙。
夏天,知了在不厌其烦的叫着,用它的歌声诠释着生命的意义,来见证它的存在。
我坐在书桌前,两眼直直的瞪着近在咫尺的课本,风扇在背后时不时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后背那湿了一片的衣服,课本上的图形和划了一遍又一遍的思路,还有草稿纸上的字母,数据,无不充斥着我从内心散发的烦躁。
内心的烦躁和苦闷让我想要把课本撕了,把风扇砸了,还要抓着头发朝天大叫一声。我热得是要疯了。
母亲拿着几件衣服和针线进来了,她坐在我身后的米黄色的地板上把东西一一放好,然后开始不急不躁地缝着我上衣上的破洞。
她的平静让我心服,我抚了抚心口,拿起笔来重新看课本。可是我又泄了气,这一次不是电风扇,而是窗外大榕树上的知了。
这时母亲突然说话了,“今天中午的碗你又没有洗干净,我拿碗的时候,一摸是油黏黏的,看了看其他的碗,竟然有一个碗里有洗洁精!你说你,洗碗这事我都说你四年了,这四年你连洗碗都洗不干净,人家隔壁那个十一岁的都洗得比你的干净……”她的话在我的脑海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变成一团团的浆糊,甩到了我的心口上,让我的心抹上一层似点火的汽油。
母亲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逐渐的模糊,我的怒火在心中已经慢慢烧起,那些之前扰我身心的图形,字母数据,汗水,风扇,知了都一一变成柴木,扔进了我内心的火炉,烧得旺旺的,烘烘的火直扑我的内脏,我已经热得心口上下起伏不定。
握着笔的手出了汗,我猛然转头,刚要冲她大喊一声别吵了的时候,我愣住了。
她手中的不是我的衣服,也不是针线,而是在我十岁那年与她的合照,那时我们都穿着短袖,站在一幅山水画前笑着。那时候,母亲是长头发的,我是短头发的,那时候,母亲是高的,我是矮的,那时候,我们是没有争执的。现在,全都反了。
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向往着明天,现在,我们每天都怀念着以前。
母亲看着照片自言自语说,“那时候多好。”她笑着,像一个孩子一样,笑容就像她年轻时的缩小版一样。她的笑容和话语如一盆来自山谷的清泉把我心中的火一下子泼灭了。
我猛然间发现时间在我不经意间流走了,带着母亲的身高和黑发,带着我们的思想偷偷的,不留痕迹地走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在慢慢长大了,母亲在慢慢变老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我突然感悟了:母亲是我的甘泉,更是教我成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