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茗茗,女,毕业后供职于一家小公司。有个将要结婚的男友,但一周前分手了。
性格嘛,有些内向,外冷内热,总体而言是个很好的姑娘。
以上是大家对茗茗的一致评价。
她曾经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她努力用心地学做菜、学家务,想给心爱的人一个温馨甜蜜的家。
原来这些都跟爱情没有关系,如果他/她不再爱你,你再好也没用。
即使这53天跟你生活在一起的是像陈嘉木那么好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好多了。
她会假装好男人嘉木还在屋里忙碌,跑进跑出地做家务,美好地系着围裙炒菜。
茗茗将小本子中那截红线扯下来,跟老太太系在自己手上的那根拴在了一起,打成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反正那个屋子的人再也没出现过,反正那个故事,也不会再写下去了。
“老婆婆给你的红线头,可还留着?”
那天晚上满怀心事的茗茗走在路上,忽然被一只苍老的手抓住了胳膊,拖到了屋檐下。
她这才发现,已经走到那个路口,几乎被她忘掉了的老太太又支起了小摊子,手中长长的红线一晃一晃的。
“是你!”茗茗有些惊喜,“留着呢……”
“流着就好,姑娘快回家吧,这眼瞧又要下雨了。”老太太满意地笑了笑,去绣她的鞋垫,再也不理人。
这老太太简直是个天气预报,说下雨比什么都准。
等可怜的茗茗抱着头跑到家门口,小雨滴瓢泼成无数的大黄豆,茗茗则成了落汤鸡。
单身的姑娘就是这么可怜,跑回来的路上扭了脚,她好想有个人让她撒个娇,背她上楼,等她洗澡换衣服时把饭菜做好放在桌上,接着替她吹干头发,两人一起吃饭。
奇怪,这个人好像不是已经分手的前任,倒像是日记本里的好男人嘉木。
茗茗摸出钥匙来打开门,门口有一双男人的鞋子。
茗茗往里面走了几步,屋子里有饭菜的香味,应该是刚刚做好。
茗茗看见厨房里面有个微胖的男人系着围裙正在做饭。
讨厌……幻想的东西需不需要那么真实,还偏偏挑在人家最脆弱的时候出现。
姑娘见怪不怪地瘪了瘪嘴,一瘸一拐地打算进屋里去换衣服。
“你是谁?”厨房里那位神经兮兮地看着她,“为什么浑身湿淋淋的?”
幻觉也会讲话了。
“外面又下雨了啊?”他说着大踏步地走了过来,顺手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块大毛巾,将湿淋淋的茗茗裹了起来。
“你……等等,你是真的?”
茗茗忽然跳开,她感觉那双手真的有温度,还有些粗糙。
“难道你见过假的我?”
“当然见过!”茗茗激动得手舞足蹈,“有的时候,满屋子都是你!”
“可是……真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想了想,她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
“我倒是没问你呢。这是我租的地方,还有好几天才到期,你为什么会有钥匙?”
眼前的嘉木和茗茗想象中的,居然一模一样!
神啊,我发誓那间屋子,那个本子,那些明信片和信件中,从未有过嘉木的照片。
他真的有些胖,戴着黑框眼镜,只不过比本子中的男生,成熟了一截。
“你是陈嘉木?”茗茗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往右边的屋子看了看,“珊儿呢?”
陈嘉木有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正儿八经地问道:“原来就是你看了我的日记,我说谁扯了日记本里的书签呢。”
茗茗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钥匙扣上的红色蝴蝶结。
“……你回来做什么?”
“研究生毕业了,学校不让住了,今天被街边一个老太太抓着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才想起这个房子快要到期了……”
胖嘉木耸了耸肩,他确实不帅,不过一看就很厚道。
“我又租了一年……”茗茗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我只住一间,你的那间,你还继续住呗。”
什么,你们问我后来?
两个人之间的细节,我怎么好意思讲给你们听?
反正茗茗就喜欢这种老老实实的厚道男人,而陈嘉木一时间也确实找不到地方搬,就暂时住下了,反正他那么傻,也就适合继续住在原来的大学留校任助教。
至于谁比较主动些,我就得茗茗姑娘在经历了种种之后,应该知道有些想要的东西,总是要主动去争取下的。嘉木先生呢,本就是个好好男人,两个受过伤的人,总是能相互怜惜的。
我只能说,上次我去他们的新家玩的时候,新婚夫妻俩正一起窝在厨房里面研究菜谱,非要做个什么高档菜来招呼我,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去蹭个饭吃,主要是我一直对茗茗和嘉木手上那对红线感兴趣,我总想打听下他们口中的那个老太太在哪里才遇得到,她手里那半截儿红线——我也稀罕呢。
原来跟爱情有关的,不是一个人多么认真和努力,而是他再努力的时候你恰巧也在努力。哪怕你的努力比他少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你也必须要付出那零点一的真心。
这个世界要很多事可以一人搞定,偏偏只有爱情非得两个人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