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微醺的午后,温热的刚好。几米阳光跳跃上唇尖,跳起曼妙的音符,仿佛眼前升起了那片氤氲,在花香中,我瞥见了记忆——哦,原来是老家后院的一棵桃树。
去年初春的时候,老家院子里的一处不绝的风景——老桃树,因为蛀虫生了病的缘故,呈现出一幅颓废的模样,光秃秃的枝干上,只有一小点淡绿的芽。奶奶见我出神地望着院子里的它许久,老人便抬眼看了眼桃树,叹了口气:“明年,它可能会再开花吧。”我不可置否,但还是觉得,就算再怎样精心照料,老桃树岁数大了,又害了病,再开花了,也不会像往年那般繁茂吧。
再等上两三个礼拜,早春就即将拉开帷幕,冬天的脚步似乎还未离去,微风杂夹着冷雨刮在面上,我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关上窗,我点击电子邮箱,开始阅读新一封邮件。
寄信的人是一个我认为很有潜力的习舞的姑娘。她拥有着最适合舞蹈的修长的身体,纤细且曲线优美的肢体,并且具有一定的舞蹈功底,可以说她是天生带着光环的天鹅,为舞蹈而生。
可她却忧心如焚。在信中,她诉说着她不为人知的委屈。她觉得无论她怎样刻苦练习,教练都不重视她,大小的比赛也没有她的名额。而这一次,她因为试图完成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一心急,从横杠上摔下来。骨折,疼得她直吸冷气。可教练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看。一刹那,她感觉到心好像被利刃破开了个口子,阴寒的风在她心中呜咽。“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还是说我根本就不适合做一个舞者?”她这般向我倾诉。我这才发现记忆中那个开朗闪耀的女孩竟是这样悲伤着,烦恼着,绝望着,也几次想过就这么放弃,在寂寥的黑夜里无助地哭泣。
后来因为学业繁忙,我便把这件事忘却了,等到闲暇时,再翻找它时,已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我犹记着那个暖风熏人的午后,光线透过窗棂被分割成不规则的光影在她的笑容上,雀跃。她身着一袭华美的藕荷色衣裙。于是我看见窗外掠过一群白鸽,静静地无声地飞翔,白色的羽毛却比不上她仿佛被天使亲吻过的,淌着美好、喜悦的脸。那直达眼底的笑意,干净得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清晰如旧。
原来她年前参加了比赛,前几天成绩公布了,她取得了好名次。而且教练也终于告诉她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让她不会因为骄傲而自满,从而更好的学习。她璨若星辰的眸子仿佛将温暖漫延,我的心情也逐渐放晴。
不知道那棵老桃树还好吗?我的思绪像出谷的飞鸟,掠过远处的浮云和浓郁的蓝天,迫切地想要停留在老桃树的怀抱中。
四天后,我再一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这一刻,我无比渴望生出两只有力的翅膀,迎着风落在院子里,落在老桃树前。不过无碍,我看见了在我心中镌铭如铜刻的一幅“油画”。
那里的睡莲已经凋零,深蓝色的湖水看上去像焦油一样,黑亮黑亮的,河堤有一棵老桃树,绽放着一树娇艳的,淡粉色的花朵。那四瓣的桃花,宛若孩童们纯真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望见了那个午后,那个闭着眼,沐浴着美好的女孩,迎着柔风,就这样在天地间起舞。
在那一树的宛如少女最明媚的嫣然笑容——桃花的辉映下,仿佛有一缕光掉在我的心底。那是,我心底最美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