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以后,孟秋的光景便黯淡下来。有时,星星点点的早晨会令人发怔,容易勾唆人去彳亍。倚在谁家门口的电线杆,挹露且将就。
曾有一滴泪吻在我的鼻梁。是愁眉不展的一方天青色。燕燕于飞,颉之颃之。诚如我眼力不好,从来谓东来的交颈摩挲的一昧的黑色,极力地去除秋气所惊的鸿雁,卑怯地诉求是远春的燕——不然,他为什么向来一袭青乌?
若花怨蝶,想来群壑应怨琉珠。你看那从无物怜爱的雨,就如此延展,漫长。历历可数。重云新翻一阕,冷阳应照十分。唯一可以证明它存在的痕迹,是与步履声啮合的“滴”与“答”。初晨,人们尚还眯着眼,眼力不佳的人是绝不看见这一线飘摇的悱恻。周遭是雾,四面八方,四平八稳的雾,山色淹留在迁客骚人的词藻中,看不见了。这个时节饮酒,很容易伤肝的。
斜斜的檐角,淅淅沥沥的雨巷。是对背影拉长而又拉长的一种慰藉。碌碌风尘之中,人们依旧享受被褥中的光景。形影相吊的长巷像从来没有人走到头过。一切都是新生,清晨,一切都悠远而又佳良。
后来,天台也无人问津,我犹自缱绻地涂鸦,一如孩提在青石板上的游戏。所幸,人们,巷,雨都阖着眼,一切都是杨花,欲开还闭,是没有商榷的奇技淫巧。
古铜色的门愣愣地开了。
东边,沉淀着的,曾为水韵的天,正对西边的,印第安人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