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见么,那些。被灰尘淹没的阳光。弥漫着整个悲伤的世界。虚伪的圣洁,圣洁的虚伪。不断变幻着。那样的。疼痛。】
我望着窗外眼神放空着发呆,英语老师一张一合的嘴说出来的字,闹哄哄的一片,全都听不见。“夏齐,下课了。”旁边那个扎马尾的女生羞涩地摇摇他的手肘。
“恩。”很简单的一个字。
夏齐,等我一下。短发女生尖叫着,拉扯着书包跑上来。微皱起眉,真是的,你走得那么急干嘛,前面有金子啊。干净的白衬衫,格子裙,齐耳短发,标准的乖学生。
我撇开头,不理她,MP4正播放着夏天的味道,陆虎有点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蔓延。整个世界顿时温柔成一片汪洋。
短发女孩微笑着,拉拉夏齐,“今天考试怎么样?”干净的笑容,让我晃神想起她。不敢触碰吗?怕那些疼痛,止不住淹没我?真是可笑。夏齐轻微摇头。她从来不会是她,也不能是她。
这座城市的法国梧桐影子遮盖了阳光,转角路口的地方还有一座米色的大厦在新建,依然写着。施工重地,请勿靠近。单调不变色的黑色大体字。
“喂,怎么不理我?”女孩涨红了脸,干净的脸上斑驳着影子。没有耳钉的耳朵透明而干净。
“1+1为什么等于2呢?”我转头直直面对着她。无言的脸红,真是个可爱的女生。你不能伤害她呢,夏齐,你这是在侮辱一个圣洁的灵魂,你无法触碰的,那么,就请远离。
她拉扯着格子裙。“那个,是很早就那样吧?”
大上海的夜晚空虚而忙碌。
“夏齐。把衣服收进来,男生也要学着做家务,这个年纪不要光想着耍酷。你要像你爸一样。”
——像他那样在你面前扮演着好老公,背地里跟同事调情吗?真是好笑。夏齐微微苦笑。
第一次发现他在外面做出那样的事情,很久了吧?什么时候连爸爸也叫不出来了,真是个软弱的男人,什么都不敢当,惊恐地向他曾经踩在脚下的儿子下跪。
那时候,像是。盛开着的烟花。一下子凋零。涌动着滴血的液体,一大片。
那样疼痛。
“妈。我要去找小易问作业了,衣服你自己收,我很快回来。”
关上门,以及,那些喧嚣的吵扰还有女人的尖叫。呼唤自己回去。是那样么?
“易容天。你还在和哪个女生缠绵?”人潮的声音覆盖住这些年少的声音,慢慢淹没,消失。
“夏齐。人家想你呢。”
“你恶不恶心啊。算了。”
还未完全蜕变成大男孩,声音带有一点点沙哑,任意而好听。
纠缠不清。像是毁灭般的。灰尘淹没着阳光。疼痛而清醒。真是个混乱的小世界。
究竟还是得回到那些无可奈何的为家的房子吗?唔。你何时变得这么软弱?
逆光中。黑白条纹的衬衫身影。形成一个点。忽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