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喧闹和嘈杂。几个男人坐在一个小小的圆桌上打着牌,边吞吐这眼圈边用某这方言呵斥着他们在一旁呆头呆脑地玩着某样游戏的小孩。几个刚到更年期的妇女捧着一大堆要洗的衣服边在一旁大声侃着某部被遗弃多年的肥皂剧。
我站在一旁就如同站在地球旁边的那颗无人的小星球般,惶然地不知所措。
林潇寒帮我把那一点或许不叫作行李的行李放进那个小小的阴凉的房间里,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地向我说一句“陈砂沅你要好好的。”,然后留给我一个决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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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逃得多远,林潇寒都会突如其然地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微笑着跟我说“陈砂沅你又被我找到了”吧。
为什么林潇寒每一次都会把我抓回这个庞大无比却有一种及其束缚的感觉的鸟笼里。我想不通,但是我相信我不会想要想通。
时钟很有规律地记录下陈砂沅不完整的十六岁,指针走过了千百回,却还那么不知疲倦地走着。看着它,我居然会有一种困倦的感觉。
我好像很久没安心地睡过一次了吧。
窗外几只青鸟低头掠过那一大片刚恢复宁静的湖畔,使其又一次泛起一圈圈涟漪。我突然想起了那张在我为囡囡按下快门时,突然出现的青鸟的那张相片。这让我倍加思念起记录了我所有笑颜以及凄凉的徕卡。而现在取代徕卡摇摇晃晃地挂在我脖子上的那架不知名的傻瓜机,总也无法完全地取代徕卡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我忽然有些气愤得举起它,往走廊上那团有些模糊的嘈杂按下了快门。而相片居然是一枚被丢弃到角落至今有些发黑的硬币。
我走过去,把它捡起来。
2002年。青之雀。
上面是一只低着头,像个青涩的女子正在漫步的青鸟。
眼里那片模糊终于掉落,低落在那只青鸟上,把它身上那些污垢淡化开来,又掉落在原本就很脆弱的地板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显得更加地憔悴和不堪。
在我把硬币塞进空置已久的口袋中时,自己居然会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转过身的那一刹那,陌生而熟悉的喊声响起。
“陈砂沅。”
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大片令人窒息的耀眼。
那间阴凉的房间里,有一面残缺的镜子。我突然意识到,会不会每个人都是镜中的囚徒。看着别人匆忙地走过,无力地大喊时,却丝毫意识不到自己早已经丧失了所有张牙舞爪的能力。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孤独的青鸟,在茫无目的的游荡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伴。他用尽全力,想将自己的同伴救出牢笼,可是,他终于发现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解开那把困住同伴的心的锁。于是,他只能残忍地不顾同伴悲伤的眼睛,继续浪迹天涯。
我抬起头,用一种冷漠到质问的眼神审视着他。
——你想和我说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那只青鸟知道,再继续拖下去,自己也会被关进失去自由的牢笼里。
他笑了,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我站在那面残缺的镜子前,照着自己。突然也发现,在我想要触摸另外一个世界的我时,就算我费尽千辛万苦,也触摸不到她。房里的灯突然地闪烁不定,似乎在预见着某样事情。
我轻轻地躺下,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的那片惨淡的血红色,逐渐变成一团黑暗。空气中,悬浮着一丝丝血腥的味道,与纯净却又龌龊的空气交杂,居然让我嗅到了那么一点美好。
现在的我们,都身在一间摆满镜子的房里,一次次折射后,最终回到原点。
车水马龙的街道,骤然响起了一大片的刺耳。
车轮的飞速摩擦。毫无预料的尖叫。救护车刺破天穹的声音。
这些都有规律地记录下了死亡的倒计时。
我轻轻地闭上眼,一切却戛然而止。
留下了一大片的血花。那样的惨烈,鲜艳。
枫逝。你真的打算,像风一样,在吹动草叶后,又一次无声无息地消逝么。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一直留下了吹动的痕迹。
陈砂沅。未待完续。
{好吧,凑字数最后还是凑到我脑细胞死光。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就突然排到我了……好吧我继续沉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