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瑶实在不能用语言表达那种感受。
当年后弈还是太心软了,干嘛还留一个呢,宁可全世界永远黑乎乎一片也不愿在太阳底下站所谓的站军姿。她忿忿的想着。
谈到站军姿,这对陆晓瑶来说是个顶可怕的名词:脚跟向后靠拢对齐,两脚掌成60度角张开,两腿绷直,小腹回收,头挺胸,两肩自然后张,头要正,颈要直,嘴要闭,两眼要直视前方,身体微微前倾。
那个教高一6的教官却把站军姿说的轻如鸿毛,还免费赠送3个字——20分钟。
但假如你异常之非常之very之rather的不幸,你怎么也晕不倒,这时教官会让你听见一句口令:在队伍中的不准有任何小动作!
这就意味着广义上的烈火烧身或是你头上有架F-16飞来飞去,你也要纹丝不动;狭义上意味着就算有只三日未进人血的蚊子落在你身上或是汗水在你身上像排洪一样的流,你也不能去拍一下蚊子或拿手巾擦一擦汗。
陆晓瑶也是“不幸之人”中的一个,还好的是,她已经热的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她勉强维持着“军姿”,脑袋里做着白日梦:清凉解暑的西瓜、葡萄、苹果,可爱多,绿色心情、冰红茶、冰极、氨基酸……
一天下来,男生晒成黑人牙膏形象大使,女生累成黑妹牙膏广告代言人。
还好还好,晚上还有一个好戏——拉歌。
我们向高一7班拉歌是这样拉的。
教官说:“七班的!”
我们说:“来一个!”
教官说:“来一个!”
我们说:“七班的!”
其中王超杨叫得尤为响亮。
七班听到后毫不示弱:
“六班的!”
“来一桶!”
一阵哄笑,所有同学的脸庞上都闪着快乐的神情,全然忘记了上午那地狱般的煎熬。
6班当然也不是盖的,身为高一八班的精英——晓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首先冲着七班大喊:
“零售价,三块五!”
又是一阵笑声。
紧接着的是;
教官说:“一二三四五!”
我们说:“我们等的好辛苦!”
教官说:“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们说:“我们等的好着急!”
教官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我们说:“你们到底有没有!?”
结果七班却喊:“冬瓜皮,西瓜皮,谁最赖皮?”
“六班!”
经过好一番嘴皮子的争斗后,8班渐渐不支了,只有乖乖的推举个人唱一首。
所有人都一脸坏笑的望着陆晓瑶和路逍遥。
毕竟,一个文艺委员,一个文艺干事。
路逍遥本来根本就没有丝毫兴趣参加拉歌的,可他今天算是撞大运了,第一个就轮到他,而且……是和陆晓瑶一起!他的精神立刻就抖擞了起来。
而另一个主角,满脸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要不是看在班级面子上谁和他一块唱!
晓瑶走到两个班级中间,抬起头,正巧撞上路逍遥凝望她的双眼,紧接着迅速的低下了头。
随后,路逍遥清了清嗓子:
“那天黄昏,开始飘起了白雪,开满山岗,等青春散场。午夜的电影,写满古老的恋情,在黑暗中,为年轻歌唱……”
这个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晓瑶不禁一颤,这不是老狼的《恋恋风尘》吗?他怎么知道她最爱的一首歌?
不知从那句起,甜美的女声恰到好处的岔了进去。
走吧,女孩,去看那红色的朝霞。
带上,我的恋歌,你迎风吟唱;
露水挂在发梢,结满透明的惆怅,使我一生最初的迷惘。
当岁月与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
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常常追忆……
一曲终了,四下里静悄悄的,片刻,掌声雷动。
路逍遥和陆晓瑶看着彼此,默契的击掌,对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