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公主

（一）人鱼公主的小秘密 　
在大洋深处，贝纳迪纳岛的深水里，珊瑚在阳光的印照下玲珑一片。人鱼公主和小姐姐在五颜六色的珊瑚丛中游戏着，她们俩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累的时候，人鱼公主常常躺在珊瑚底端遐想：“世界上真的有王子么？”小姐姐看着她稚嫩的脸庞说：“有啊，不过我们人鱼里是没有王子的。”小姐姐说完，一串泡泡从她的面前飘上去，“那水牢里的那个人算不算？”人鱼公主问姐姐。小姐姐说：“那不算，那只是一个人，和我们不一样的一个人。” 　
在夜里，从水里看海面上，只有一轮白花花的月亮影子。人鱼公主的妈妈经常会在夜里游到岛上，在岛上吹着口哨唱着歌，附近的水手们听到这曼妙的歌声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捕食。今天是月圆的时候，又是人鱼妈妈出去捕猎的时间啦，她会把一艘船的人带回来，作为食物。每到这一天，人鱼公主就非常地害怕。 　
夜深了，姐姐们都已经睡了。人鱼公主从自己的洞穴里游了出来，向着贝纳迪纳岛的后面游去，在一棵很大的珊瑚树下，她看到成群的小鱼们，小鱼们在她的头发里穿行着向她问好，她很开心的游到了水牢附近，用稚嫩的眼睛看着水牢里的那个人，这是她最近一个月来最常做的事情。那个人有着与鱼尾不同的两条腿。为此她很好奇的问过小姐姐，小姐姐说只要被美人鱼吻过后，人就能在水里生活。 　
她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让发丝显得更长更飘逸一些。接着人鱼公主鼓足勇气打开了牢房，走到那个年轻的小伙子面前。他的双手和双腿都被妈妈用铁链锁了起来。今天夜里，当母亲猎到新的食物，他就要被处死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那个人慢慢睁开眼睛，害怕地看着她。她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的。”那个人只是盯着她，仔细地看着她的头发说：“你的头发真漂亮。”人鱼公主高兴地说：“是吗？我姐姐们都这样说呢。你叫什么名字？”那个人说：“我是哥尔斯王子，我哥哥为了和我抢夺王位，派人把我用船送到这里来的扔在海里。然后被你们抓住了。”人鱼公主听了觉得他真的很可怜，她说：“那你准备怎么办？”哥尔斯王子说：“我要回去，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人鱼公主说：“那你会回来么？”歌尔斯王子突然不说话啦，只是害怕地看着她的后面。 　
人鱼公主转头一看，是小姐姐在那里，她吓了一跳。小姐姐说：“你在这里干什么？”人鱼公主说：“我只是想找他聊天，你知道吗？他真的是一个王子。”小姐姐说：“你不怕母亲的惩罚？”人鱼公主说：“母亲最疼我啦。”小姐姐说：“你真的要放他走吗？那我会告诉母亲的。”哥尔斯王子说：“如果你母亲要惩罚你，那你还是不要放走我好了。”人鱼公主可怜地看着他，说：“那你不去复仇了？”哥尔斯王子看着外面深深的大海，说：“这里真美，比城堡里面强多了，那里死气沉沉的。” 　
小姐姐拉着人鱼公主出了水牢，两人一起游出了水面。她们看到天上的星星挤满了整个星空，都争抢着眨着眼睛，向她俩微笑。月亮已经开始被一团古怪的乌去遮住了。小姐姐说：“你看这月亮，母亲马上就要带一艘船回来了，船上会有很多的水手。”人鱼公主说：“是的，但是她变形回来会昏迷三天三夜的。”小姐姐说：“那好吧。” 　
外面的浪开始变得汹涌起来，一波接一波地向着贝纳迪纳岛上打去，泛起一阵阵雪白的浪花，在黑色的夜光中很刺眼。她们俩赶紧潜入水底，向水牢游去，当她们来到水牢时，里面的哥尔斯王子竟然不见了。只一群小鱼慌乱地从她们面前游走了。正在这时，一阵嘻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她们赶紧游了出去，只见她们的姐姐们在那里围成一团，哥尔斯王子躺在地上，睁着惊恐的眼睛，姐姐们不时地用尾巴去扫他的脸，不时发出一阵开心的哄笑。看到她俩过来了，用力地向她们挥着手。人鱼公主生气地问：“你们在干什么？”她的大姐姐过来说：“小丫头，你最好别管，母亲不在，我在这里说了算。这个人，今天晚上就要去死。”人鱼公主问：“你怎么能这样？”说着她游过去把哥尔斯王子扶了起来，大姐姐一下游在他们面前，说：“母亲马上要回来了，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人鱼公主瞪了大姐姐一眼。牵着王子向水牢走去。突然，她看见小姐姐远远的向自己招着手。她松开哥尔斯王子说：“我马上就过来的，你不要害怕。”她看到哥尔斯王子眼里的自信，就放心了。 　
小姐姐拉着人鱼公主到一边，对她说：“我告诉你，只要有美人鱼亲吻一下哥尔斯王子，他就能在陆地上生活了，就能回去了。”人鱼公主着急地说：“可是母亲马上就要回来了。”在这里她们都能听到海面上爆炸般的波涛声，那是她母亲在施展着自己的魔法，让所有人害怕的魔法。小姐姐说：“我会在别的地方弄出声响，把她们都吸引过去，然后你就带着哥尔斯王子赶快离开，在上岛的时候你要亲吻他，记住了，否则他就会死。但是你吻过他之后会昏迷三天三夜的。”人鱼公主说：“不管了，母亲要回来了，我们得快点。” 　
人鱼公主潜了下去，看到姐姐们还在围着王子哄笑着。她静静地躲在海藻丛中，让游过的鱼儿们不要发出声响。一会儿，她便听到小姐姐在大珊瑚中的哭泣声。姐姐们听了立即都游过去了。她飞快地游到王子的身边。带着他拼命地往上游着，她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她感觉到王子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在快要浮出海面的时候，人鱼公主害羞的把自己的嘴唇压在王子的唇上，王子的口中立即冒出一串泡泡。在那几秒钟里，人鱼公主趁着一股大浪打来，尽全力把王子往沙滩上一推，自己却慢悠悠地沉了下去…… 　
当她三天后醒来时，看见自己的母亲非常慈祥地看着自己，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母亲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幸好那个人没有加害你。”人鱼公主问：“那个人跑了？”母亲说：“跑了，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岛上。”人鱼公主安心的重新躺下来。 　
第二天，她又和小姐姐在珊瑚丛中玩着躲谜藏的游戏，她问小姐姐：“你那天是怎么骗她们的啊？”小姐姐咯咯地笑了，说：“我说，我被一只大海龟吓到啦。”人鱼公主问：“那后来呢？”小姐姐说：“后来我们找不到你和王子，我就说肯定是王子把你绑架了逃走了。再后来就看到你落在那边的沙地上。”人鱼公主问：“哥尔斯王子会回来找我们吗？”小姐姐抚着她的头发，安慰着：“会的，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人鱼公主问：“那他能回到城堡里去吗？”小姐姐静静看着她，牵着她的长发，说：“能，这里有航线到城堡里去的。”人鱼公主又问：“母亲会去抓他吗？”“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啊？我的小公主，母亲这次捕的食物很多，不会去抓的。她也累得要命，一醒来就去看你。母亲对你真好。” 　
她们想着自己的小秘密，望着对方笑了起来。人鱼公主想起了那天那个吻，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一群五彩缤纷的鱼从她的头发中穿过，人鱼公主怔怔的看着在她长发中嬉戏的鱼儿。似乎还听到王子在说：“你的头发真漂亮。”那声音好远好远，却又那么温柔。 　
（二）人鱼母亲的眼泪 　
事情过去很多天了，大海深处在白天还是那么平静，一丝丝忧愁慢慢地开始出现在人鱼公主的脸上。她总是在问小姐姐：“你说哥尔斯王子会回来么？”小姐姐总是说会的。可是过去了那么多天，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绿色的海藻像人鱼公主的头发一样飘浮着，人鱼公主躲进海藻中，在那里轻轻地哭泣。小姐姐过来，说：“你还在想着王子的事吗？”人鱼公主点点头，把头埋进小姐姐的怀里。小姐姐摸着她长长的头发说：“王子不会再回来了，我是骗你的。”人鱼公主只是流着泪不说话。小姐姐又说：“你听过母亲讲的故事吗？”人鱼公主摇摇头。小姐姐说：“母亲会给你讲的。母亲会给所有的姐姐妹妹们讲的。”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你可以对母亲讲任何事情，但千万不要讲你爱上了哥尔斯王子，否则会给王子带来灾难。” 　
没过几天，当人鱼公主满50岁成人生日那天，母亲果然把人鱼公主叫了去。母亲把人鱼公主搂在怀里。看着公主眼中的忧伤问她：“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以吃人为生吗？”人鱼公主摇摇头。母亲又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只能在海底生活吗？”人鱼公主又摇摇头。母亲再问：“你知道母亲的过去吗？”人鱼公主躲在母亲的怀里说：“我不知道。”母亲拍了拍她的光滑的背，叹了口气：“我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人鱼公主从母亲怀里钻出来，望着母亲漂亮的脸庞，问：“你原来是生活在地上的吗？”母亲点了点头，然后就给轻轻地给她讲着过去。 　
“那个时候母亲就生活在王宫里，王宫里金碧辉煌，一到晚上四处是灯火，很漂亮。那时我是摩尔斯国的公主。父亲把我许配给邻国的王子，出嫁那天，两个城堡都是张灯结彩，到处都是欢歌的人群和急驰的马车，光是嫁妆都有整整五车之多，里面都是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 　
人鱼公主睁大了眼睛，看着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母亲，轻轻地问：“王子英俊吗？” 　
母亲说：“很英俊，他有高高的鼻梁，曲卷的头发和高高的身材。我和王子在一起很幸福。可是没过多久，两国之间就发生了战争。我父亲的国家灭亡了，父母都死了，也就是你们的外公和外婆。我和王子都反对这场战争，但是根本没办法阻挡。你外公外婆死后，王子的父亲就叫王子和另一个国家联盟，同时要他把那个国家的公主娶回来。王子根本不同意。有天晚上。国王找王子去谈话，被我偷偷听到了。他要王子把我送出去丢了，否则王位就不传给王子。” 　
人鱼公主吃惊地问：“王子这么做了吗？” 　
母亲咬牙说：“他就是这样做的！半夜里他们把我拖到船上，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开到这里把我丢下了海。” 　
人鱼公主看着母亲，母亲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在脸上慢慢地滑下来。她也流着泪抱住母亲。轻轻地喊着：“妈妈。”她看到母亲的眼睛里慢慢地生长出仇恨的眼光，人鱼公主惊恐地望着母亲。母亲接着说：“但是我没有死，我醒来以后发现我躺在一个很冷很深的洞穴里，感觉四周有很多双眼睛我，可是我一点也不怕，只是不停的哭着，我看到很多鱼儿游过来，用尾巴轻轻地拭去我的眼泪，我的眼泪慢慢变成了红色，把海水染得暗红暗红的。这时，一个面目狰狞的水怪走了进来，她就坐在我的身边，要我讲我的故事给她听。她听完后，也陪着我哭了起来。原来我落入水里没有死是因为她用魔法救了我。她问我愿不愿意拿三样东西和她交换她的魔法，一是我的双腿变成鱼尾巴，不能在岸上生存下去，二是以人类为食物，三是不能和男人发生感情，如果和男人发生关系就会变为一堆泡沫。她说以我有这么大的仇恨一定会愿意交换的。我停止了哭泣，并且答应了她的三个要求，我一心想着要活下下去找王子复仇。老水怪施展她的魔法，我的双腿一下子变成了鱼尾，而且我得到了她全部的魔法，比方说让乌云遮住月亮，让海水浪涛汹涌，在必要时，我还可以变成她那可怕的样子。老水怪在把魔法传给我以后，她就变得奄奄一息了。那时，我才从她那里知道，她是和我一样有相同遭遇的可怜人。我掉进海里时，她本来差点吃了我的，但是看着我落入海里还在哭泣，反而救了我。” 　
人鱼公主问：“那水怪呢？” 　
母亲说：“水怪死了。从此我们只能生活在水中，不能生活在陆地上。每当到月圆的时候，我就可以变身。变成普通人的样子去找人来当我们的食物。这你都知道了，我在这里都有二百年了。”母亲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说：“你是我用魔法变出来的，现在已经长大了，头发像海藻一样长，而且柔顺。眼睛就像母亲陪嫁时的珠宝一样闪闪发光。你的身体像母亲当年一样柔嫩光滑。但是你不要相信人类。他们任何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特别是男人。” 　
人鱼公主问：“那哥尔斯王子呢？”一说完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小姐姐叫他千万别提的。母亲说：“你爱上他了？”人鱼公主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母亲说：“没有就好，你去找小姐姐玩吧，她早就在外面等着你呢。”人鱼公主向外看，果然在美丽的珊瑚丛中，她看到了小姐姐露出的尾巴。她向母亲道别，然后游到了小姐姐那里。小姐姐嘘了一声，拉着她就跑。 　
到一处阴黑的岩石下，小姐姐说：“你怎么就告诉母亲了？叫你别说，现在王子有大麻烦了。”人鱼公主说：“那怎么办啊？我只是问一问，她肯定不会知道的。”小姐姐说：“母亲会化作人形，然后去把王子诱骗过来，要你杀死他的，你知道吗？”小姐姐接着说：“我听姐姐们说，大姐姐身上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人鱼公主吓得脸都白了，问：“真的吗？”小姐姐说：“是的，母亲最反对我们和人类有感情的，大姐姐和一个男人偷偷交往，被母亲发现了，母亲就抓住那个人，叫大姐姐用石剑刺死了他。听说大姐姐哭了几天，后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也不和我们多说话。” 　
小姐姐边说边拉着人鱼公主向海面浮去。她们来到海面上，看到蓝色的海水在轻轻地摇晃着，就像婴儿床，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小姐姐指着岛上的金黄色的沙滩说：“我就是在那里发现哥尔斯王子的，刚游到他的身边，姐姐们也看到他了，我马上亲了王子一下，他被抓到海里时才没有死。”人鱼公主拉着小姐姐的手摇着说：“那现在怎么办啊？你也亲过他了，你一定要帮我想办法。”远处的商船传来了汽笛声，从海面那头驶来。她们马上潜入水中，小姐姐不停地吐着气泡，人鱼公主问：“小姐姐，怎么啦？”小姐姐笑着说：“王子那天就是这样的，到了水里不停地吐着泡泡，吓得闭着眼睛，样子好可爱哦！” 　
人鱼公主想像着哥尔斯王子的那个样子，也笑了起来。她说：“我直接问母亲，叫她别去杀哥尔斯王子。”小姐姐说：“那母亲会更生气的。”她们游到了母亲的门外，听到母亲正在哼着歌儿。人鱼公主游了过去，拉着母亲的手睁大眼睛问：“妈妈，你会去抓哥尔斯王子么？”母亲没有回头只是哼着歌。人鱼公主很失望，正准备走开时，母亲突然转过身来，把她往自己身上一抱，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你和你小姐姐的小把戏了。”人鱼公主说：“是吗？你不会惩罚我吧？不会叫我杀了王子吧？”母亲摸了摸她的脸庞说：“你是第一个听我故事会流泪的女儿，本来是想抓他回来的，但是现在我原谅你啦，但你也别指望他会回来，他们人是没有真感情的。你去玩吧，以后要和大姐姐们一起，多多向她们学习。”然后母亲又转过身，照着镜子理着头发，轻轻地哼着歌。 　
人鱼公主听到母亲说不会捉王子回来，高兴地走开了，向外面的小姐姐挥着手，她们来到五颜六色的珊瑚从中，高兴地嬉戏起来，过了一会儿，人鱼公主问小姐姐：“王子会回来么？”小姐姐望着海面，忧郁也写上了她的脸，轻声地说：“也许吧。” 　
（三）人鱼公主的选择 　
“王子会回来么？”人鱼公主的声音在大海的深处和她的心灵深处飘荡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没有消失。在听了母亲的话之后，人鱼公主知道，即使自己和王子能在一起，最后也会变成一堆泡沫，这样她就更伤感了，愁容写上了她稚嫩的脸，欢笑渐渐地从脸上被抹去。 　
大海的低鸣轰响，总是被一些过往的商船的声音所打断。人鱼公主和小姐姐总是在一起聆听那汽笛声，直到那声音远去，最后变成一丝回响。这时候，人鱼公主就会叹口气：“不是王子的船。”小姐姐说：“他要是想回来肯定就会回来的。”然后牵着人鱼公主的手去海面眺望岛上那翠绿的丛林，丛林里时时会响起明亮的鸟声。人鱼公主对小姐姐说：“鸟们在天上多快活呀，可我们只能呆在这死沉沉的海里。”她已经忘了大海里如她长发般飘荡的海藻，五彩缤纷的珊瑚丛和母亲那慈祥的笑脸。小姐姐听着人鱼公主的哀怨，叹着气，不知如何是好。 　
这天船划过海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声音越来越近，人鱼公主的心也紧张的砰砰地跳了起来，她脸色潮红地对小姐姐说：“王子回来了。”小姐姐看着她的脸庞，说：“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外面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她俩听到了母亲和姐姐们互相转告的声音，便悄悄地游到小岛的岩石后面，只见一艘红色的小船正往贝纳迪纳岛驶过来。母亲站在那里的沙滩上，等待着这位不速之客。船很快就在沙滩那里停下来，人鱼公主不顾小姐姐的的劝告，飞快的向沙滩游去。 　
一会儿，哥尔斯王子从船里走了下来。人鱼公主游到母亲的后面，仔细地看着哥尔斯王子。这些日子不见，哥尔斯王子的脸看起来更成熟一些，眼光里是自信和骄傲。他走到人鱼母亲的面前，弓腰行了一个礼：“我想你就是人鱼公主的母亲吧。我今天是以哥尔斯国王的名义来提亲的。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一个人开船来的，并且带了五箱金银珠宝作为提亲的礼物。”说完后便朝作人鱼公主看了看，不过马上把眼光又移开了。在那一瞬间，人鱼公主幸福得直流眼泪，但是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母亲会怎样处理这件事情。她回过头，看到姐姐们在后面对着她轻轻地笑。 　
人鱼母亲对王子说：“你走吧，我也不为难你。来到这个岛上的人都是我们的食物。看在你的诚意上我不害你。你走吧。”人鱼母亲回过头：“孩子们，都回去吧。”说着她便拉着人鱼公主的手，往海的深处游去，在海水里人鱼公主听到王子在大声地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会走的。” 　
母亲把人鱼公主拉去了自己的洞穴里，姐姐们都在洞外轻声地讨论着。母亲伸手把人鱼公主抱在怀里：“你不能跟他走，你上岸会死的。”人鱼公主只是流着泪，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忧伤。母亲接着说：“即使你跟她走了，也不会有幸福的，男人喜欢权利，为了权利可以放弃一切的。”人鱼公主还是流着眼泪，眼泪被缓缓流动的海水刷洗着，使海水也染上了一丝丝忧愁。母亲说：“你走我也舍不得你啊！”人鱼公主还是没有说话。 　
在外面的小姐姐悄悄离开了，向着海面游去。她游到沙滩旁边，对正在沙滩上望着海水发呆的哥尔斯王子说：“你快点走吧，不然等会儿我母亲会杀了你的。”王子看见她，一下笑了起来：“杀了我我也不走。”小姐姐说：“你不走，我妹妹心里会很难受的。她正在母亲面前哭，一句话也不说，你还是走吧。”王子说：“既然这样，我不但不回去还要去找你母亲理论。”说完就要往海里跳，小姐姐急忙拦住他，说：“你先等等，我再去看看下面怎样了再说。”小姐姐回到海底，看到母亲还在细细地劝说着人鱼公主。但是人鱼公主只是不说话。小姐姐急得冲了进去：“不好了，王子要跳下来了，那会没命的。”人鱼公主听了这话脸吓得惨白。 　
这时大姐姐也游到了母亲面前：“妈妈，你就答应王子的提亲吧！”大姐姐顿了顿，艰难的说：“以前的事我不怪你。妈妈！”人鱼公主听了大姐姐的话，吃惊得不得了，她没想到大姐姐也会帮她说话，母亲可是叫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爱的人啊！母亲叹了口气，说：“并不是我不想答应他们，只是当初我向老水怪婆婆发过誓，如果承诺被破坏，我们全部都会马上消失，我哪里不会为你们的幸福着想呢？”大姐姐说：“可是你有魔力呀，你的魔力能变出我们，也一定能让妹妹和王子在一起的。”众姐妹们都安静地听着，母亲说：“只有一种办法，除非王子答应留在海底，这样的要求王子一定不会答应。”大姐姐说：“不要紧的，我们可以去问问王子，我们还可以在岛后面给他们建座新房，互不干扰。”人鱼公主这才停止了哭泣：“不行，王子不能留在这里，他是国王不能因为我就抛弃了他的臣民。而且让他永远留在海里他不会幸福的！”母亲说：“可怜的女儿，那你说怎么办？”人鱼公主说：“我根本就不爱她，我会叫他离开的。” 　
海面风平浪静，蓝色的大海如同摇篮般地有节奏地晃动着，阳光很大，王子在沙滩上，把忧郁的眼神投向大海深处。人鱼公主露出水面，游到王子的附近：“你爱我吗？”王子看见她，激动的跑进大海中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说：“我爱你。我在水牢里被关着时，看到你偷偷看我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你是世界上最美最善良的女人，只有你才能配当我的皇后。”人鱼公主说：“可是我不能离开水里，离开大海就会死的。”王子说：“我知道，我请了我们国家巫术最高的巫师，他可以恢复你的双腿。”人鱼公主忧伤地说：“这是不可能的！我母亲已经曾对老水怪发过誓，解除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化为泡沫，你还是走吧。”王子说：“那，你不用离开大海，我愿意和你一起生活在海里。”人鱼公主黯然的摇着头：“不！”王子吃惊地问：“为什么？”人鱼公主咬着嘴唇狠下心说：“因为我不爱你。”人鱼公主流着泪继续说：“你回去吧，回到你的臣民中去吧！有些事你永远不会知道的。”说完，人鱼公主把王子搂着，嘴唇向他的嘴唇挨过去……许久两人的嘴唇才分开。海面上起了微风，海浪像鱼鳞一般向前推进着，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人鱼公主一转身，潜进了海底。在岩石的后面，母亲和姐姐们正在那里流着泪安静地看着…… 　
很多天以后，小姐姐对人鱼公主说：“那天王子走得很伤心，一个人开着船总是回头。”人鱼公主说：“我已经给他说了，要他好好当国王，要让所有的臣民都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女人。”小姐姐睁大了眼睛：“真希望母亲当年的事不要再重复。”人鱼公主点了点头，说：“我们去找大姐姐她们一起玩吧。”她俩向姐姐那里游去，鱼儿们跟在她俩的后面，调皮地吐着泡泡，后面的珊瑚丛，还是那么五彩缤纷大海深处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没事的时候，人鱼公主总是浮上海面眺望远方，直到太阳下山也不肯离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