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1】
狭窄的箱子里躺着女孩瘦小的身子,女孩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地望着蓝天,偶尔看看忙碌的父母。或许,那时,女孩便喜欢上了蔚蓝的天空。
在比较空闲的时候,爸爸总会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女孩,然后又忍不住轻轻地抱起她,说了句:“小傻瓜,真乖!”那是初为父亲的喜悦。
那年,女孩一岁。
【2】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妈妈还在厨房里忙碌着,爸爸也正寻找着东西。女孩悄悄地爬上了凳子,手一点一点地朝桌子伸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女孩的动作。“砰”的一声,桌上的饭菜朝着女孩铺天盖地而来,“哇……”女孩哭了。
爸爸闻声而来,抱起被烫伤的女孩,眼眸里带着一丝心疼,嘴上却带着严厉说:“小傻瓜,真顽皮!”那件事的后果是,女孩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那年,女孩三岁。
【3】
“爸爸,”女孩轻轻地扯了扯爸爸的衣角。“嗯,什么事?”爸爸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女孩带着无比认真的表情看着爸爸,说了一句让所有人听了都会喷饭的话:“我要和你睡在一起,一直到我18岁。”“哈哈……”妈妈首先笑了起来,爸爸的嘴角也微微上扬。“我是说真的。”嘈杂声中,女孩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多年之后,妈妈还是不忘拿这句话取笑她。
那年,女孩五岁。
【4】
随着长大,女孩被送回了家乡,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而父母仍在外做生意。于是,女孩的生活便多了等待。
这天,似乎有什么喜事将要到来,女孩用抹布认认真真地把父母房里的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很快,夕阳告别了大地,夜幕悄悄地降临。一切如平常一样,也渐渐深了,能清楚地听到狗吠声。
“孩子,你怎么还不睡觉啊?”奶奶似乎有些惊讶,要在平时,这小家伙还不睡得跟猪一样。“我要等爸爸!”女孩固执地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朝门外瞄去。“睡吧,你爸爸要到后半夜才能够到家,他回来后,我会叫醒你的。”奶奶扮起了劝说的角色。“真的?”女孩动摇了,“嗯,真的,奶奶不骗你。”于是,女孩便昏沉沉地睡去,在朦胧中,似乎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小傻瓜,真固执!”
那年,女孩七岁。
【5】
“爸,你和妈妈真的不去外地做生意了吗?”女孩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喜悦。
“是啊,我和你妈妈决定回来这边搞些小生意。”爸爸回答说。
“啊,太好了,太好了!”女孩欢呼起来。
“呵呵,小傻瓜。”爸爸笑了笑。
“干嘛又叫我小傻瓜?我才不是小傻瓜呢。”女孩不满地嚷了起来。
那年,女孩九岁。
【6】
秋风吹过额前,脸上突然感到冰凉,是雨吗?女孩抬头望了望蓝天。怎么办?我该怎样告诉爸爸?忐忑不安的心情萦绕在女孩心头。
“回来了?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敏锐的爸爸一下子就发现了女孩的异样。“爸,我,我……”望着爸爸充满期待的眼神,女孩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似乎过了许久,女孩终于鼓足了勇气,声音如蚊子叫声一样大地说:“我考砸了,对不起,爸!我真的……”“没关系,我知道你尽力了,而且,一次的失败并不代表什么。”没有预期的狂风暴雨,没有预期的严厉指责,爸爸的话让女孩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沉默,沉默,还是沉默。“爸,谢谢你。”女孩的脸上突然绽放了自信的笑容。“呵呵,小傻瓜。”爸爸也跟着笑了。
那年,女孩十一岁。
【7】
有人说,人随着长大,也会随着改变。或许,这话不假。
“兰,你一整天去干嘛啦?”这本是一句关心的问候,然而,女孩听着却是那样地刺耳。“爸,已经长大了,我有我自己的自由,你能不能不要管那么多?”女孩口气极坏地说。“我有说你什么吗?你这孩子,是,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爸爸说着也来气了。“砰”一声响,女孩的房门锁上了。
后来,妈妈把从小到大爸爸是怎样关心爱护女孩的事都对女孩讲了一遍,还把爸爸的日记拿给女孩,那里面写的都是关于女孩的事:“今天,小傻瓜开始学走路了;今天,小傻瓜开始学叫‘爸爸’了;今天,小傻瓜的心情好像很不好;今天,……”看完后,女孩哭了,嘴里一直说着:“爸,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女孩有没有听见那句“小傻瓜,没关系。”
那年,女孩十三岁。
【8】
转眼,十五年了
是呵,小傻瓜长大了
不再待在爸爸的怀里撒娇
却仍喜欢“小傻瓜”这个称号
今天
小傻瓜正写着
自己与爸爸的故事
那叫做
小傻瓜与大傻瓜
小傻瓜是我
大傻瓜是爸爸
我的大傻瓜
不要以为
小傻瓜长大了
就不再是你的小傻瓜
因为
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傻瓜
——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