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我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荡气回肠的动人故事,更不会熬制心灵鸡汤。因为我只是一个平凡生活的记录者,我只想趁着记忆还未衰退之前,赶紧找个地方安放一下那些躁动的思绪。
一九九一年的冬天我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甚至有些贫穷的农民工家庭,脐带缠绕脖子好几圈最后以站立的姿势冲破胎盘差点要了母亲跟我的性命,我呼吸微弱没有像别的新生儿一样放声大哭,接生的是我们隔壁村的一个老中医,他用尽了各种办法终于保住了我的小命。有时候我会恨他为什么要救我,有时候又会感谢他,感谢他让我能继续造访这个不完美的世界。
我曾无数次地感叹命运的不公,无数次地埋怨父亲母亲为什么没能给我提供更好的生活,也曾无数次地嫉妒邻居家的小孩有各种各样的玩具跟漂亮的新衣服,假期还能去大城市里坐旋转木马,要知道那个年代能去一趟城里是多少个农村孩子遥不可及的梦想。然而,现实是我只能跟爷爷奶奶守着屋里的一亩三分薄田,上山打柴,下地除草,追着鸭子遍地跑,这几乎囊括了我整个童年。
时光它总是会在你不经意间悄悄地流走,仿佛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偷。若不是岁月在父亲母亲曾经年轻的脸颊上画满了沧桑,我几乎快要想不起来原来我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整整二十五年,儿时那些让我一度愤愤不平的记忆也变得尤为珍贵甚至奢侈起来。
伊朗有一部电影叫《小鞋子》,迄今为止最令我为之动容的一部影片。故事发生在九十年代,围绕着一双小鞋子展开,主人公是一对兄妹和一个勤劳朴实然而仍旧摆脱不了贫困命运的父亲,影片的最后定格在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两双新鞋子回家的场景上,而这个场景也永远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从未如此难过,一向自诩哭点极高的我也忍不住偷偷地流下了眼泪,不为同情,不为怜悯。为的只是他们触碰到了我内心深处那块最柔软的地方,我的父亲母亲。
对于他们我有太多的愧疚与自责,我恼怒自己为什么只记得开学的时候交不了学费被老师喊上讲台大声训斥的场景;为什么只记得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被同学嘲笑的场景;为什么只记得每年播种与收割的季节我在田地间跟个小大人一样忙忙碌碌摔得鼻青脸肿的场景?
年少的我总是有发泄不完的委屈,当我绞尽脑汁地想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的时候,我却忘记了那些瓢泼大雨的日子里是父亲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而他浑身早已湿透;又是谁顶着烈日步行将近三个小时去赶集只为省下坐车的钱来给我买新鲜的猪肉吃,那是我的母亲啊!
父亲母亲给予我的可能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是他们的世界里最为珍贵的东西,只不过被没心没肺的我视而不见。当我再次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都带着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它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更没有因为距离的疏远而变淡。无论身在何方总有一份牵挂在千里之外闪闪发光,让我从此不再迷茫,爱从来就不需要轰轰烈烈也无需多言,平平淡淡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