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要多少次掠过天空,才能被永远禁止?一个民族要生存多久,才能获得自由?要牺牲多少条生命,才能知道太多的人已经死去。”鲍勃·迪伦一次又一次地发问,他的发问是在问上天,是在问自己,亦是在问社会、问时代。最后,他又似自言自语道:“答案啊,我的朋友,在风中飘荡!”
1963年8月27日是一个神圣的日子,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在林肯纪念堂前发表了最具时代印记的演说《我有一个梦想》,随后,当时22岁的鲍勃·迪伦因受到鼓舞,用口琴和木吉他唱出了这个承载着伟大梦想的民谣《答案在风中飘荡》,他那一副略显嘶哑而沧桑的摇滚嗓音似乎更能宣泄出他内心的情感。他哀痛着而又轻声低诉着,他想用自己的文字创作出那个时代的主旋律,想用自己的音乐向世界发出时代的最强音。与其说那是一个美好的心愿,倒不如说那其实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是历史的必然。鲍勃·迪伦不仅渴望美国民权运动的胜利,而且渴求着人间处处不再有战争和硝烟,每一个人只要抬起头都能望到蔚蓝的天空,在清晨的古树枝丫上,有几只和平鸽衔着嫩绿的橄榄枝嘤嘤成韵、相映成趣。他期待着有一日往昔黑人奴隶主的子女和黑人奴隶的子女在余晖下握手言和、促膝长谈,共看生命之美好,他期盼着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开遍和平之花。在他一个仅22岁少年的眼里,乌云总会散去,一切的错误都会与世界重修于好。
正是因为他心中有着那个理想世界,所以他必须打破当时那个冷漠而不公的社会。他是一名音乐人,亦是一位时代诗人,更是一名对当时社会不满的心系天下的美国公民。于是,他走到无人的地方,抱起自己的木吉他创作出一首又一首脍炙人口的代表作,他掺杂着自己的愿望和情感,将歌写出了诗的工整优美,将诗写出了歌的深远韵味。
在那个社会动荡的时代背景下,许多黑人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和压迫,他们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因为自己的肤色,而被他人嘲笑和羞辱,即使他们恼羞成怒,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因为在当时的社会,一切的黑人被视为下等,人类的等级根据肤色决定,黑人根本无法争取自身的权利,只能受白人奴隶主的压榨,被他们颐指气使却得低声下气地臣服。他们的自尊心在那个以肤色分层的社会中一天天地被打击消磨。
鲁迅曾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在采取隐忍的态度无效后,他们意识到,一味的忍让并不能使事态向好的方向发展,只会让当初的《解放黑人奴隶宣言》变成一张废纸,一张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他们决心反抗,勇敢地站了起来,他们将自己的双手握成拳,给早已不再适用的错误统治制度当头一棒。因为在当时社会,就连公交车乘坐制度,都有黑人区、白人区的座位差别。白人则舒适地在前排享受着宽大柔软的座位,而黑人们却只能尽量蜷缩着身子屈着腿挤在公交车的最后几排狭小的座椅上。于是后来全城5万黑人团结一致,在马丁·路德·金的领导下,坚持罢乘公交车一年之久,终于迫使汽车公司取消了“种族隔离制”这一不平等制度。之后又举行了大规模的静坐运动来争取合法权益。
可是这种非暴力斗争的方式似乎并没有起到十分大的作用,未能实际完全取消南部种族隔离与歧视制度,而事实上北部的种族歧视还有加剧之势。而当时美国又经历了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的痛苦。
所以,在这样的内忧外患时刻,才会涌现出《答案在风中飘荡》这类关于民权和反战主题的“圣歌”。鲍勃·迪伦想用自己的歌写出战争的惨忍,揭露出种族歧视的丑恶和不平等,唤醒那些残酷冷血的人们,唤醒那些麻木的血肉。也正因为这首歌广为传唱,一些人们开始反思,他们反思血淋淋的战争,反思赤裸裸的压迫,反思种族歧视给这个本应美好的世界带来的罪恶和痛苦。鲍勃迪伦之后一段时间也致力于民权歌曲的创作,鲍勃·迪伦也因此迅速成为了民权运动的一面旗帜。
他热爱音乐,也热爱诗歌。他的歌是音乐与诗的完美融合和升华。他也因为自己的文学才华数次提名诺贝尔文学奖,并在2016年获得了诺奖。鲍勃·迪伦赋予音乐的不仅仅是那动听的旋律,而且是人类与世界的颠覆性力量,他让音乐真正成为表达人生观和人生态度的一个工具。
如果有人问鲍勃迪伦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只能说,他就像风一样缥缈,他的思想就像风一般跳跃,他的性格也像风一样虚幻。他的人生之旅就像他的那首歌一样:“答案啊,我的朋友,在风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