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沥淅沥地飘着,洋洋洒洒。一个人在路边漫步,头上、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雨香。
家门口,爷爷撑着雨伞站在雨中,身旁,一个蓝旧布衣的老人坐在一条小方凳上,弓着腰,很卖力的干着什么。
我走到爷爷身边,发现爷爷手中握着几把剪刀。在看老人,正将我家的剪刀再磨刀石上打磨。噢!他是个磨刀人。
雨开始大起来了。爷爷便将他请进屋里。他用手抹了抹满脸的汗水,道了声:“谢您了!”
可以看得出,他的手艺很好,我们家那早已锈得不成样子的剪刀,在他手上三下两下便变得十分光滑。他磨得十分细致,一丁点儿铁锈也不放过,直磨得刀刃锋利无比,刀口闪闪发亮,光滑无比。
爷爷对他的技术称赞不已,好奇地问:“阿哥哇!,侬是本地人噢? ”
“是咯也!”他操着一口正宗的余桃方言,“阿拉停的(住在)江南新城!”
江南新城?那地方的房子也算是高档的,不像是他这样的老人买得起的呀?
老人猜透了我的心思,咧了咧嘴:“阿拉儿子在公司当经理!”
我惊讶极了:儿子工作好 、收入高,老人应当窝在家里享福呀!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干这苦差事,他们家又不缺这么几个钱?
“磨刀这活呀,我喜欢,听着那‘吱卡吱卡’的声音,我心里痛快!以前,整天待在家里看电视,没一点儿乐趣,眼睛反倒使坏了。现在,磨刀的时候磨刀,不磨的时候到处溜达,谈谈见闻,讲讲闲话,悠闲自在,多好啊!”老人讲这话时,一脸的快乐。
我笑了:“就算这样,您也不用穿这衣服呀!有好衣服不穿,不是浪费吗?”
听了我的话,老人连连摆手:“呵呵!这不成!干什么活,就得穿什么样的衣服。侬讲,我一个磨刀的,穿个什么‘卡丹’,人家到笑你来!穿这身,正合适,像个磨刀的!”
在老人眼里,人们一贯所追求的清闲反而变得一文不值,忙碌却成了一种快乐。正所谓“能者多劳”,,有能力的人才忙忙碌碌。老人将磨刀这苦活说得有滋有味,让我不禁敬佩起他来。
剪刀磨完了,老人看了看天,说雨小不碍事,就又背起工具箱上路了。望着他并不佝偻的身影渐渐远去,雨顺着他走过的路流出了一条细小的弧,我在雨香中品出了老人的信念——老而有为,老有所为,才是人生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