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的一亩田
通向远方的一道小巷,阡陌交错,大小不一的青石崎岖不平的平铺在蜿蜒小路,两侧青瓦老屋,古色古香的气氛很有魅力,静静的群山,全都安静的在阳光下憩息,碧空中夹着一片珍珠般洁白的云,地平线清晰可见。在这里,我悄悄耕种心中一亩田,这亩地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但老人和我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下渐渐拉长……
村中寥寥无几的烟囱正冒出一丝丝青烟,在万籁俱寂之中,黄昏的寂静同样泄露了溪水潺潺声以及那犹如窃窃私语的声音。清脆的铃声“叮当叮当”在小巷轮回不止,我顺着声音寻去,从楼上的小窗望去,只朦胧的看到一位老人便骑着破旧的三轮车,边摇晃着手中的铃铛。在这小巷,空灵悠转,伴着悦耳的铃声,这人,这景,这声,好似中国油画里最引人的地方,也是我心中的一亩田上最古朴的景致。我知道,是他来收破烂了。在布满爬山虎的墙上,仿佛一切都被空灵的铃声旋律带动起来,如同昔日的每一个午后,我都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梯,循着富有节奏的铃声来到老人身边。
他的身子并不如年轻时的硬朗,驼了的背宛如一张破旧的弓,似乎一年到头的一件破衬衣,穿在他身上,更犹如是包在了一副骨头架子上,下巴那似浪花翻滚的白胡子,让他更添几分苍老。更吸引我的是攥在他手中应经生了锈的铃铛,不大不小,放在手掌正合适。小时候在我看来,铃铛是稀奇的东西,小伙伴们有,可是没有老爷爷的清脆,更没有老爷爷对我的疼爱,没有老爷爷的淳厚老实。从很多年前,他就在我们小巷里骑着破旧的三轮车,这在条街里回收破烂,他从不少给人一分钱,因此全村人都喜欢卖破烂给他。每当叮当的声音在小巷贯彻,就想到一定是他来了。
夜幕还未降临,在那蔚蓝深沉的大海般的天际,我坐在老爷爷的前座,他骑在车上,将我在小巷绕上几圈。我那双小手抓住反光镜的下端,时不时松开手攥着小铃铛来回晃上几回,清越的声音,是心花绽放的喜悦,犹如雨打芭蕉的轻柔,又好似浪击岩石的坚定,铿锵有力。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海天一色,听风起雨落,小巷里充满了我稚趣的笑声,听老爷爷讲不完的故事,一个个美如画,伴随着他那慈祥的话语,叮当的铃声把我们萦绕,在小巷辗转不绝……
已经泛黄生锈的铃铛,如今只剩下清零的声音,从书桌的一角拿来,挥去落满的尘土,竟仍然清晰地浮现往事一幕幕,再次用熟悉的力度摇曳,唤醒了我全部的记忆,往事渐渐将我搂住,想到了他推着三轮车渐渐淹没于巷口,仿佛看到那迈着沉重脚步的蹒跚背影,一切萦绕心海……不曾忘记,他的背影,他的铃声一直在我心中的田地—巷口,盛开永不凋零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