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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深蓝布面的校鞋在雪地里画一个圆圈,便想起米奇去年雪天里做了同样的动作。然后我小青小H米奇和佐安都站在圆圈里,魔力开始衍生,将我们牢牢套住,永远永远不分开。
圆圈里没有海天。
圆圈外没有亲爱的他们。
我希望我可以踮起脚尖站在薄薄的交界线上,伸手就可以同时拥有两个不同层次精彩的世界。今年当我站在两种未来的边缘上我想,这会不会很贪心。
可我们是不是都有坚不可摧的理由去任性,直到失去身边每一个人,然后独自坐在墙角里后悔。
有些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太复杂想的东西太多以至于给自己头疼的病。但再多终究可以归结为三个字,不满足。这是件很恐怖的事情。这种不满足来源于过多的自我觉醒,过多的思考。说得俗了一点,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可为什么从始至终我都是个又任性又自卑的孩子。
这一切的开始或许就在夏天的时候,我依稀记得那个车上的孩子被一次次碾过。然后长长的海岸线被拍打成鲜红色。后来证实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如此真切。在那一刻我感到我真正地有血有肉地存在。
是一个能够控制自己生命以及影响别人生命的存在体。
甚至,当我会想起遥远的从前,茫茫人群里我分不清哪一张是我的脸,那一张是别人的。就像被麻醉的手术病人,浑噩地沉睡,在醒来后意识到自己被开膛破腹而猝然尖叫。这在旁观人看来又是多么可笑。
就是在这种低迷的时刻,我该去哪里呢。
“家庭永远都是避难的港湾。”初一政治书上印着大大的字,旁边还配着几幅幼稚得可爱的插图。
理论与现实是有着相当大的差距的。
就像我们永远不会在两个端点相向而行,以不同的速度在某一处相遇的。尽管很多人说,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永远在某时某地与我们重逢的。
或许像哈雷彗星一样每隔七十六年访问一次地球,未等迎面撞击便化作一团气体直接穿过了。在遥远的错过之后才会回头看着对方的眼睛。
下一次。下一次会记得抓住机会。一直那么勇敢同时又那么脆弱地等下去。等着一个未知的结局。
有一个实验证明,阴暗的孩子会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床摆在南北朝向上,好像这样就不至于被刺眼的阳光晒到。而我就有这么一种潜意识,在无助的时候转向海天。永远不倒下的强大后盾。
左岸酒吧。看起来好像仍然那么温暖。
傍晚的风就算是一如既往的冷也比白日更加温柔。尤其是门外的树枝摇曳将浓淡不一的影子投在墙壁时。
入夜。
街旁的霓虹灯逐序更改为开启状态。浅浅地在雪地上映出一团团模糊不清的光晕,像是染了水果色素与香精的刨冰。
在左岸门口等待成为一种习惯。
“我知道你会来的。”背后的铁门大大敞开。
“你说,冬天会不会太冷了。”
白色的烟云噌噌地在交辉的彩光下上窜。
“你还是犹豫了。”
“你还是可以选择离开。”我对他说。
我知道我必须独自支撑过这片茫然的季节。
[又去看了GPS的影像书。自卑的没脸写了都……谁来一刀解决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