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终于走了,离校了,基本可算是摆脱了,也可叫做分离了。我没作煽情的演讲,甚至临别没留下一句珍重;他们也一样。大家就像两年来每天都在进行的放学一样做着机械式的送别,似乎这也是那么多天当中的某一天一样平常,我送他们下楼,又上去,过一会儿,又让乘车的学生排好队伍下去,相信他们的队伍又会是乘车的学生中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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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也没时间说,没心思说,不是没话说。我该给他们一些祝福,可我已发到家长的短信里了;我该为他们写一句赠言,可我已经写到班主任评语栏中了;我该向他们表白一下对他们的留恋,可我已经很疲惫于繁琐的管理了。
唯一要做的,是忘情。忘记那丝丝缕缕的期盼,忘记那真真切切的叮嘱,忘记那发自肺腑的忠告,也忘记那日日夜夜的思虑。
可我怎么能忘?几个女生在接奖状奖品和照片时毕恭毕敬的敬礼,分明想表达对我的感激之情,我头也没抬,像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分发,但我分明能感受到。当她们最后一次将教室打扫好、桌子对齐,在走廊排队下楼时,我心中莫名的感动流过,仿佛看到一位站了十年岗的哨兵最后一次屹立在风雪之中,站好最后一班岗。这是什么?是她们想表达而未明确表达的对老师对班级的感情。谢谢她们!我可爱的孩子们!
我不想感动,拒绝感动,因为那是痛苦的事。想到分别,我还清晰地记得上届学生的哭泣。那时尚未毕业,但他们很是有情谊,都不让我走,还每人送了我他们的纪念品,我们都强忍泪水,因为我们知道哭是不好的。但他们的父母告诉我,我现在仍想说声谢谢的,像蔡世源,一个男子汉,也哭了一个晚上。还有很多,我只能表一声:那份真情那份爱意我永远珍惜!
所以,这一届他们没有任何离别的悲伤,他们只是隐约地感到难受,互相写赠言也是集中在昨天和今天上午,因为先前我不许他们写,他们也没时间写。这次,他们没叫我来写,因为也实在没时间,我一直在忙,卢家峰昨天拿给我来写,我说“现在没时间”,他也就走了。要写的话,我也没什么好写的了,最多一些祝福吧,寄语已在成绩单上了。他们是敬畏我的,这我知道。而且,写这些对一些懂得珍藏感情的人来说是有意义的,而对另一部分做个形式的人来说,只是浪费时间和情感而已。我至今还保存着我小学、初中、师范时候的同学录,那一句句稚嫩的话语现在读起来也还是很温馨的。
想到离别时候的哭,我又记起刚接收他们不久时,他们与实习了一个月的实习老师之间分别的那场哭,达不到惊天地泣鬼神,我看也差不多了,当时来上课的任课老师安慰了大半节课,他们才止住了哭声。后来,在晨谈上我还开玩笑说,当你们毕业时,可不会对班主任如此哭的,那时不叫声谢天谢地就算不错了。半个月前,有初一学生来看望他们以前的班主任,我说的时候,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嘻哈着:“茅老师,我一定会来看你的!”我没作声,因为这样的学生十有八九只是拿老师开涮而已,自以为很聪明的那种。
一下子送走了他们,想到今后很难再互相见面,即使碰到,也不会是那么多同学了,更不会有在学校里学习时的那种感觉了,一时间,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了。或许喝下一杯忘情水,能让人不去思念那些在一起的日子,我愿。
人总是要学会自己长大,老师是他们成长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但愿他们走得坚实而有力,走得通畅而自由,走得豪迈而壮阔!
我愿是那个守望麦田的人!
(时2007-7-4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