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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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一只猫,它不是宠物,而是一位勇敢的猎手。
三个月前,早晨,我起床到院子水池洗脸,一抬头发现了它。它一动不动地爬在厢房的窗台上,静静地看着我,身上沾满了蜘蛛网,浑身的毛七长八短,炸炸着,很狼狈。
抓住它!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长期骚扰我家的老鼠问题可以解决了。我轻声的叫着,咪咪,咪咪,靠近了它。猫咪出奇的安静。我猛一出手,迅速而准确的抓住了它。
我兴奋地往屋里跑,顾不上擦脸,叫着妻,“然,抓住了一只猫!”
我冲进屋里把猫往地上一放,怕它跑了,按住它的脖子。小猫胆怯的望着我,“喵咪,喵咪”的叫着。这时我才发现它的脖子里竟套着一个小铃铛。岂有此理!有这样养猫的吗。
我找来剪子把铃铛剪掉了。
“把它放了吧,”妻说,“快把它扔了,讨厌,我最烦这种小东西了!”
“嘻嘻,小咪咪,让我摸摸你吧。”儿子从被窝中抻出小手。
这时,小猫突然四只瓜子一齐用力,蹭,挣脱了我的双手,象一道闪电般的蹿出了门——匆忙之间门忘了关。
儿子哭了,“我要小猫咪,我要小猫咪……”
2
两年前,我曾经抓回来一只猫,只呆了三天,就把它放了。
那是一只浑身漆黑的猫,没有一根杂毛。看到它,你就知道虎豹之类的为什么属猫科了。
我正在单位的院墙边走着,突然抬头发现两只圆圆的亮亮的眼睛在凝视着我。是一只猫!一只好大的猫,从未见过如此雄伟的猫了,它匍伏在墙上,尾巴高高地竖起,眼睛警惕的注视着我,随时准备撤退的样子。我友好的。向它努努嘴,“你好,猫咪,你在干什么呢?”它听见我说话,蹭,蹿下墙,无影无踪了。
回到办公室,我一直想着这只猫。谁家的猫呢,好漂亮呀,要是成了我的,我家的老鼠不就……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又到墙下。没想到,猫又出现在墙头上,还是那样看着我,并且“喵”了一声。
它是不是找不到家了,让我收养它呢?一定是的。
我从伙房里找来半根油条,高高的举着,向它走去。
猫咪向前探出脑袋,眼睛露出渴望的样子。
我一步步靠近,等离它还有三四米的时候,突然它又蹭的,跑了。
我失望的离开墙头。没想到等我走远了,它又出现在墙上。
又一步步靠近,高高举着油条,心里默默念着,别跑,别跑,优待俘虏……
这次,我走到了墙下,并且把油条举到了它嘴边。可是这时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我高高举着的油条只能够着它的嘴,怎么能抓住它呢。我试探着抻出另一只手,它机警的缩回了头,不满的喵了一声,又跑了。
我叹了口气,回到办公室。还是不甘心,搬出把椅子,放到它呆过的墙跟。然后远远的离开,耐心等它回来。
没过一分钟,它竟真的再次出现了,而且还是在原位置!
我按捺住砰砰的心跳,高举着油条,一步,一步……
靠近了!我小心翼翼的踩上椅子,抬头找它时……我的心简直要绝望了,它又不见了!
我无声无息的站在椅子上,心中祈盼着,快过来吧,快过来吧。
足足有十分钟吧,我的心已经没什么希望了,突然,“喵”一声,它又探出了头,它的眼光有渴求,有怀疑,有害怕,我一动不动,只是把油条冲着它。
时间好象静止了。终于它把整个身子都暴露在我的势力范围内。
直到现在我心中仍旧不安的一个举动发生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抓在手中。
3
它发怒似的吼了一声,如果把声音放大了,我想肯定不输于老虎之流的。它的四只爪子紧紧的抓住墙,不肯放松。我用力的拉,真怕把它的爪子拉下来。终于它的爪子放松了,可是立即抓向我的脸,幸亏我的反应快才免遭其难。
我紧紧地抓着它,跑回办公室,找出一个传真纸箱,把它放进去。这此期间,它一直试图抓我的手,我的脸,我身体的任何部位。放进箱子,盖上盖儿,它在里面发出低沉的咆哮,是的,是咆哮,是压抑的低沉的咆哮。我的心砰砰的跳着,我错了么?
下班了,我把猫送回了家。
儿子及邻居的几个孩子都在我家玩。看到我抱着个箱子回来,儿子跑上前来,“爸爸,给我捎了什么?”
“猜猜看?”
“喵咪……”猫不失时机的叫了一声。
“小猫!我爸爸捉了只小猫!”儿子炫耀着向大家喊。
“快,把门都给我关上,”我象个英雄似的指挥着孩子们,“别让它跑了!”
孩子们簇拥着我,来到了屋内。
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猫咪看到这么多人,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恐惧。
“小猫咪,我摸摸你吧。”儿子抻手摸向猫。
“别!”等我想制止时,已经晚了。儿子已经哇哇大哭起来。手背上迅速泛起了几道红印。也许猫咪急于逃跑,也许它没见过这么多小孩围着它,匆忙间下手轻了些,没有抓破我的孩子。
“你给我把它扔了!”妻发怒了,抱着孩子哄着他。
“不,我要猫咪,我要猫咪……。”儿子边哭边为猫咪求着情。
“真拿你们没法!”妻放下儿子做饭去了。
猫咪呢?这时大家才发现它已经无影无踪了。
我们分头寻找。看看每个门都关得紧紧的,绝对没有跑出去。
“在这儿!”邻居家一男孩大喊。
原来,它已逃到了母亲的床底下。四五个孩子和我葡伏在地下,探头向里看去。
床下很暗,可是仍然能看到两只发亮的绿眼。象两只闪闪发光的玻璃球。它缩在墙角,警惕地盯着我们。是仇恨?是恐惧?一时间,包括孩子,大家都无言无语了。
“别管它了,你们玩吧,它很怕咱们。”
由于儿子刚挨了抓,其它孩子都不敢接近它了。
晚上,也许是作梦吧,总听见一只猫在叫,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
第二天,当我们起床后,都傻了。每个窗户上的窗纱都被撕破了。
每个窗户上的窗纱都被它撕破了!我发怒了。我一定要弄死它!可是找遍所有屋子,没有它的影子。跑了?
4
我呆呆的站在屋子中央。突然,眼前飘来一根蜘蛛丝,自上而下,缓缓的,落下来。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
真是哭笑不得:它正爬在屋顶的呆扇上,荡来荡去,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是嘲笑?是挑衅?
我肚子里的气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消了。可怜的猫!你只是为了逃生,你只是为了回到你的家,你没有错的。
可是,这样一只漂亮的,勇猛的猫,如果被我驯服了……留下它的念头又占了上风。
于是,我把门紧紧关上,用盘子盛上点小米粥,放在地板上,然后对它友好的笑了笑:
“饿了就吃,别客气。”就上班了。
晚上一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看猫咪还在不在。盘子里的粥一点也没有动。然后找遍了屋子,发现它又蜷缩在母亲的床底下了。我把粥放在床下,吃点吧,要不饿坏了怎么办。
当夜它出奇的安静,本来我准备它胡闹时教训它的,睡觉连衣服都没有脱,可是一晚上它一点动静都没有。平时老鼠的喧闹也听不见了。它好象消失了一般。
又一天来临了,它还是一点也不吃。是渴了?用碗舀了水放到床下它也不喝。儿子已经不敢理它了。妻子也因为它的破坏而不快。母亲说猫喜欢吃嚼过的东西,于是我又给它嚼馒头。还是不吃。猫喜欢吃肉,就把我们吃的肉给它放到床下。巴结它,哄它,它还是一动不动。
就这样,它在我家呆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它“喵咪”的声音都很微弱了。我爬到床下,把它提了出来。它们眼睛似乎更大更亮了,眼睛机警的看着我,但身子明显的不如三天前有劲了。
我看着它,忽然眼泪涌了出来。我干了什么?把这样一个有灵性的生灵困在家里,整整三天。凭什么?就凭是一个高于它的生灵?我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对不起,猫咪,我马上把你放回自然,回到你的家里吧!
我抱着它,把它放到厢房里,这里是老鼠出没的地方。我不愿意让它饿着走,它肯定会抓老鼠的,让它吃饱了再走吧。
它看了我一眼,走了。一声不吭。
后来整理书箱时,发现了两只小死老鼠,已经成了干了。我相信是那天晚上猫儿胡闹时把它们吓死的。
5
“我要猫咪,我要猫咪。”儿子的叫喊声把我从回忆中唤回。
“好的,爸爸给你找去。”
站在厢房里,我倾听着一切细微的声音。静静的,一点异样的声响也没有。
我悄悄的走到箱子前,朝箱子缝看去。哈哈,找到了!它蜷缩在墙角,睁着恐慌的眼睛看着我,身上的蜘蛛网更多了。我瞅准了它,同样一个迅雷不及掩耳把它抓在手里。
把所有的门都关严。我把猫提到了儿子跟前,“怎么样?抓到了!”
儿子拍起了小手,“太好了,太好了,爸爸真好,爸爸真厉害!”
于是,小猫在我家落户了。
我想,不知这只猫有没有“气性”,不知它吃不吃东西?没想到,刚把馒头嚼好放到它嘴边,它就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起来。唉,一只馋猫。
开始,我们全家都小心翼翼的,出门时看看小猫跟没跟着,然后才打开门。过了两三天后,中午下班回来,我想,该让它出来看看太阳了吧,就把它提起来放到门外,我用一只手按着它怕它跑了,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它的毛。它老实得很,没有一点跑的意思,于是我渐渐得放开了手,它还是不动,眼睛迷成了一条缝,然后舒展了一下身体,伸了个懒腰,竟睡着了。
高兴之余,心里恨恨的骂了句:懒猫。
这是一只胆小的猫咪,全然不象原来那只猫神(有人说,一根杂毛也没有的黑猫是精,我很相信),你对它温顺了,它就会在你的腿上蹭来蹭去,还试图跳时你的怀里,和你温存一番。而你稍微发怒了,它就吓坏了,躲得远远的,委屈似的喵咪一番。
说实话,我喜欢它,但是并不爱爱抚它。我喜欢它,是因为我热爱大自然一切生灵。
这种爱并不是一种溺爱。所以,每当它爬到沙发或者床上,我总是严厉的教训它一番,于是,它显得很听话,不该去的地方绝对不去。
猫儿住下后,我想家中的老鼠可算到末日了吧。没想到,有一次,我竟又发现了一只小老鼠从沙发底下蹿出来,跑到了另一个房间。
我把猫儿抓来,眼睛温柔的看着它,“咪咪,你该抓老鼠呀。”
6
我开始观察猫儿的行踪。
其实,猫儿并没有失去它作为老鼠天敌的本性。它还小,再加上过去的主人把它当作宠物了,在它的脖子上拴了一个铃铛,它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能抓到老鼠的。
猫儿开始练本领了。它每天在屋子里院子中奔跑、跳跃,有一个蚂蚱、蟋蟀、蝴蝶,就会把它高兴坏了,它总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敌人,两只爪子准确无误地按住它们,然后放入嘴中。如果你离它近就会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大自然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决心锻炼它这方面的能力,就经常让儿子和伙伴们到外面给它抓蚂蚱。回来后就开始训练。先一个一个的扔给它,等它行动自如时,就开始一次扔两个,三个。开始它很不适应,往往吃了一个跑了一个甚至更多。后来,它便学精了,把一个个蚂蚱弄得半死不活,然后再各个消灭。
尝到了肉食的鲜美,猫咪开始不喜欢素食了。给它的馒头或米粥往往吃几口就不吃了。
每天晚上,它总是静静的伏在一个角落里,眼睛机警的注视着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我知道,它已经开始等待猎物了。终于,目标出现了,它一跃而起,犹如离弦之箭,准确的抓住了。这时,你还没有看到到底是什么,它已经放入嘴中叼起来了,仔细一看:一只壁虎。
不知什么时候,屋里再也听不到老鼠的声音了,我想,是被猫咪吓跑了呢,还是被它消灭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已经不怕小猫咪逃跑了。门经常开着,小猫咪也经常短时间看不到,我们也不着急。
有一天,妻看到猫儿叼着一只老鼠从外面跑回来,四处找地方正准备吃呢,吓了妻一跳,赶紧冲上前去。
7
刚刚结婚的时候,我们养过一只猫。
那是一只弃猫,很小,大概不到半年的猫龄吧。灰色,特没精神,要命的是它的脑袋正中长着一大块癣,一根毛也没有,就跟一个秃头一样,非常难看,一点也不招人爱。岳母看着它可怜,便收留了它。隔得时间长了,我忘了什么原因,大概也是因为家中老鼠颇多的缘故吧,我们把它带了六十多里地,从岳母家捉回我家。
母亲很可怜它,四方打听能治猫癣的偏方,后来还真找到了,就是用香油外加另外一种东西(忘了是什么了),每天抹在它的脑袋上。小猫咪很老实,每次都服服贴贴的让母亲给它涂抹。奇迹发生了,二个多月后,小猫的脑袋上竟长出了一缕缕丝丝的绒毛!我们全家都很高兴,想象着猫咪全愈后漂亮的身姿,捕鼠时勇敢的动作,撒娇时可爱的喵咪声。
这时,惨剧发生了。
一天中午,我们都还没上班,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听到猫咪一声凄厉的叫声,我急忙跑出屋,猫儿从大门外跑回来,步履蹒跚,见到我一头扑到地上,痛苦的打起滚来。
这时,母亲和妻也从屋里出来了,看着猫咪受罪的样子,我们直是手足无措。母亲说,“一定是吃了死老鼠!”还是她老人家经历多,“快,拿肥皂,弄点肥皂水!”
我忙不可迭的把肥皂水灌入猫咪的嘴中。猫咪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目光已经开始散乱迷离。我轻轻的把它放在地上,它已经站不起来了,只有腿在一蹬一蹬的。最后,它的两只后腿使劲一蹬,就……去了。
妻的眼圈已经红了,我们三个人一声不响,为猫咪默哀。
这就是妻看到猫儿叼着老鼠就着急的原因。
猫看到妻的样子,吃惊的看着妻,站在院子里不知道怎么办了。妻俯下身,冲着小猫咪温和说,“咪咪,不是不让你吃,我是怕老鼠有毒,知道吗,我们已经对不起一只小猫咪了。快点放下吧,等我看看是不是有毒再吧。好吗?”
猫儿好象听懂了妻的话,竟真的放下了老鼠,恋恋不舍的走了,还不忘走一步回头看一眼它的战果。
妻急忙跑出家门,把四邻八舍问遍了,都没有用老鼠药。这时,天黑了,我也回到家中,妻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让我把老鼠给了猫儿。等我到院子里,找遍了各个角落,却没找到死老鼠!
妻很纳闷:她刚从邻居家回来时明明见老鼠还在院子里躺着呀,她叫了两声猫咪,便进了屋。
好一只有灵性的猫咪!
8
猫儿开始一天天吃得少起来了,可是它的毛却一天比一天亮且顺,体型也富态了许多。
我知道,它已经完全掌握了捕鼠技巧。
渐渐的,家里的老鼠已经绝迹了,猫儿开始外出工作,每天一到晚上,它就会在屋里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冲着你喵喵的叫着。等你一开门,它就会飞也般的冲出去。然后,直到凌晨,你还在睡梦中,它吃饱后,就开始在门外喵喵的叫门。如果你不给它开,它就一直不停的叫,还爬到我们窗台上抓玻璃。弄得你没法,只好起来把门开开,它就象知道自己错了似的一声不吭的跑到自己的屋里,老老实实的钻进它的窝里开始呼呼睡大觉,让人哭笑不得。
有时候,猫咪竟会一夜不归,满院子叫它也没用。我知道,附近的老鼠已经被它消灭得差不多了,随着捕鼠难度的提高,它一定是到更远的地方去了。真为它担心,万一吃了中毒的老鼠,万一被别人捉去,万一被别的大猫欺负……
我家有了一只猫的消息被很多人知道了,邻居想让它到自己家里占两天,可以还没等捉呢,却发现自己家里的老鼠没有了。四邻八舍的人见了我家的人总爱把猫咪夸上几句,我们也觉得光彩。
可是,高兴日子没过多久,猫咪莫名的失踪了。
9本来猫咪一两天不回家已是正常现象,所以一开始我们并不着急,可是,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它依然没有回来,我的心开始不安起来。耳边总听到它的叫声,赶紧开开门儿,却看不到它的踪影。我知道,是我的心里作怪。
在猫咪不在的日子里,我开始胡思乱想。我总觉得,这只小猫的到来不是偶然的,很容易使我想起了原来的黑猫。我对妻子和母亲说,原来的黑猫咪一定是一只猫神,我们收养不了它,最后把它放生了,它很感激,于是它便派了这只猫来为我们服务。这只猫也许是它的女儿?它来的太突然了,让人不可思议。并且,那么容易就把它抓住了也不合情理,所以,我坚信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在猫的社会里,难道没有可能和人间一样重情重义吗?
这只猫儿从来不偷吃东西。茶几上,桌子上,随便放什么好吃的东西,它都不会动一下。在屋里,从来找不到它的粪便。它也不会到床上。如果你爱抚它,它就会温柔的在你的腿边蹭来蹭去,你稍稍训斥它一声,它便乖乖的离开。
它极爱干净,一没事儿就开始洗脸,洗全身。
说实话,我们全家人都不太爱小动物。留下它,最大的目的是捉老鼠,我们爱抚它的时候很少。儿子还经常把它吓的躲在床下,躲到地窑里,半天不敢出来。
我想,它是很孤独的。因为习惯上,猫儿是属于宠物的,它需要人的关爱。也许,它到了谈恋爱的年龄,这么长时间出去,难道是正在热恋?
猫咪,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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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们绝望的时候,大约过了半个月吧,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开开门,躺到床上想休息一下。突然,一声“喵咪”的声音传入耳中,我一跃身从床上跳起来,难道我又听错了?没错!是它回来了!
猫咪似乎更显丰满了,它高兴得蹭着我的腿,抬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一把抱起了它,把它毛葺葺的脑袋贴在我的脸上。真不可思议,我是从来不这样做的呀。
我抚摸着它,轻声的询问:“猫咪,你干什么去了?我们好担心呀。”它“喵”了一声,象是撒娇,又象是委屈。我放下它,“饿了吧,一定饿了吧?”。
我开始给它嚼馒头。猫儿一边吃一边不时的用眼睛看着我,也许它觉得诧异吧,我怎么对它突然好了呢。
不光我,我们全家都对它好起来了。儿子也不吓唬它了,经常抚摸它光闪闪的毛儿,还把自己的好东西喂它。妻子一次也不说扔了它的话了,还经常夸奖它是一只勇敢的猎手。
猫儿呢,因为受到了我们的宠爱,愈发的精神了。只要我们一下班,它就会飞快的迎上去,这时,你走路得小心点,一定要双脚擦着地走,要不一不留心就会踩着它的脚。因为它太兴奋了,迎上你以后,就会跟着你往屋里跑,而这时它根本不看路,而是紧挨着你,脑袋使劲抬着,看着你的表情。这时只要你稍微抬起点脚,就会把它踩住。它就会“喵儿”一声跑到一边,委屈的看着你,让你难受好一阵子。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猫儿还是三天两头不回家,在家里也吃得很少。不过,我发现了一点变化:它的身子越来越胖,毛儿越来越顺滑,并且很亮。开始只想到它吃老鼠多了,自然会发胖。后来我发现,它的体态越来越臃肿,并且走路似乎不如原来灵活了。
有一天我恍然大悟:它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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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了妻,她不相信。怎么可能呢?
我说,它失踪的日子,一定是找到了它的伴侣吧,于是,带着它们爱情的结晶,又来到了我家。你不觉得它更温柔了吗?妻半信半疑。而我坚信是这样的。虽然,我原来一直不知道它是公是母。
妻说,要是它生下了小猫,我们怎么办呢?
我说,养着呗,养大点了就送人。
妻说,舍得吗?
我说,我们就开一个猫场。
当我们憧憬着猫儿美好的未来时,它终于永远的离开我们了。
我们用一个纸箱子,里面放了点棉花作它的窝。它一直睡在里面。有一天,妻打扫卫生时,把它的窝放在了稍高点的地方。其实,妻是无意的,想想也不应该有问题呀,一米多高的地方它会毫不费力的跳上去,比它原来的窝不过高了二十来公分。
妻回忆说,最后一次,她扫地时,猫儿冲着她喵咪了很多声,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着妻,一边叫着……从此,它再也没有回来。
我生气了:“你不知道它就要生小猫了吗!你把它的窝放那么高,它还有安全感吗?”
妻说:“是它走后我才挪的箱子。”
也许是心灵感应?也许是别的原因?
猫儿一直没来,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我很想念它,耳边时常响起它“喵儿,喵儿”的叫声。
有一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梦。猫儿回来了,带回了一大群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