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女妖,一点点蚕食完你的生命。我做了很多努力,想把你拖出她的陷阱,可怎么办呢,你不愿意回头3,哪怕死在她怀中。
最近你开始频繁外出,你拿了钱出去,一次比一次多,你带着一身异香回来,一次比一次浓,我看着你去了又来,我什么都不敢说,我怕你打我。
我不怕痛,我怕孩子看到了会哭。
我轻抚着手臂上的淤青,那是你前几天留下的,是你暴行的见证。
我想起我们的曾经了。以前你是那么爱我呵!你站在我家楼下,用吉他弹“今天你要嫁给我”,楼上的住户用臭袜子扔你你也不理他,你在月老面前许诺,说要陪我到老,你还说你的臂膀是我和孩子永远的依靠。
那张诊断书我偷偷放进了你的上衣口袋,我呆坐着,我在赌,对你究竟还在不在乎这个家。
“咚咚咚”,我听到了那带着怒意的敲门声,我猜是你。债主们每次都用脚踢门。
我起身打开门,你捏着诊断书居高临下的怒视着我,以前,以前你不会这样看我。
“******到底想干嘛?”你吼,吼得歇斯底里。
“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在不在乎这个家。”说完,我闭上眼,准接接受你的毒打。
“啪!”你摔门而去,只留下一句“臭婆娘”。
我拾起那张诊断书,蜷到沙发一角。
很久很久,我拨通了你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我从床底下翻出了一袋那让你狠心抛弃我和孩子、让你在梦中大呼飘飘欲仙的东西,我笨拙的点燃它,我吸着它,到最后,我干脆吞了大半袋。
喝了两口水,我起身走进孩子的卧室。
孩子正睡着,放松、沉醉。额前刘海随着轻呼出的气息颤动、他怀里,抱着那条乱絮似的围巾。
孩子三岁生日时,你固执地要给他织一条围巾,一个大男人从没干过这种精细活儿,竟也是一针一线地给孩子织了一条围巾。虽然那围巾看起来像半成品,但是孩子知道是你的一番心意,所以每晚都抱着入睡。他总说爸爸是最爱他的人,也总说他是最幸福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才过去多久?
咔咔咔!我听见厨房传来切菜声,我摇摇有些昏的头,走进厨房。
是你,我看到你站在菜板前切着什么,我愣住了,我记得你走了啊。
“今天买了点肉,我弄了一个红烧狮子头给你吃,下午我们就去看医生好吗?”
你微笑着偏过头来对我说。
有多久没看见你这么笑了?自从你迷上那些所谓的神仙药,我除了能看见你满手臂的针眼,你日渐消廋的原本壮硕的身子和你因没有神仙药吸而挣扎时狰狞模样再未见到其他。
我走近你,轻拥住你,下一刻,我就发现我抱着一团空气,你还在,可我拥不到你。
你举着菜刀,对我笑:“怎么了?”
“没。”一滴血从菜刀落到我脸上。
我转身走进卧室,我知道,我知道那只是幻觉。
“妈妈,你脸上怎么有血?”孩子醒了,正在围他的围巾,见我进去,便这样问。
“没什么,”我弯下腰提孩子理围巾,理着理着,我勒紧了围巾。
孩子没什么表情,看,我知道这都是我的幻觉。
所有的因,都该有一个果,我如是想。
我打开窗,冷风一下子灌进屋来。是了,七十多层楼一定很冷。
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这个“家”阴森冰冷,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转身抱起孩子,他轻得像一张纸,这不是真的,只是吃药后的幻觉吧。我想着,跨上了窗柩。
我伸出手臂将“假”的孩子向前一抛。
“啪!”我听见坠物声,往下看去,楼下似乎殷红一片,妖冶炫目。“我要飞了,像蝴蝶一样,远离这儿,”我轻声喃呢。
吾罢,纵身一跃。
而地板上,那张诊断书上依然写着,细胞刺透析显阳性,疑感染艾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