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的题目,来自我高中时最喜欢的一个小说名字。这个大概会在后面说到。
这个五一假回家的时候去过学校。
学校没有多大变化。但是那栋传说极为“古老”的教学楼翻新了一次。上了一层新的白漆,看起来漂亮得干净利落。原本爬山虎遍布的墙壁被清理干净,看起来拥有的沧桑感消失不见。我站在一个教室外面,隔着窗向里面看。在我高三毕业前的寒暑假我在这个教室补课,我感受到这个教室的拥挤异常。而如今看起来教室里面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拥挤。育才楼的旁边还是那个老奶奶的报亭,卖的杂志好像也没有变化,我在这里找到了《大学》、《哲思》、《青春美文》、《爱格》。
报亭是在一棵极为巨大的梧桐树下。我记得我曾经觉得最美的场景,就是坐在一棵很大很大的树下,然后光斑落下来。再附带着清风和光斑的灼热,这一切就会显得极为美好。我也曾在很多文章里写过,因为我觉得只要涉及到这些一切就会没得不一样。我的大学里是没有这么美的树。好像大学里是不爱这样拥有巨大树冠,同时又高大得极为美的树的。我在学校里找不到能够让人足够享受光影的位置,于是也就放弃了。在我的大学里多的是挺拔高大得树,和我的高中不一样。在育才楼的另一边尽头,就是几颗大树树冠连绵,形成更为美丽的树荫。
那个地方铺好石板,四棵梧桐也是围好的。它们的树干交错,相互之间聚拢出很大的树荫。地面干净,在那里我感觉我随时都能没有顾虑的直接坐下去。在这里我曾经和班里的同学排练过一个音乐剧,那时候也是夏天。排练的音乐剧我记得很清楚,是筷子兄弟的《父亲》。有人在唱也有人在演,我记得开口叫父亲的那个人总是笑场,最后她不再笑场的时候,演父亲的那个人笑场了。那时候是夏天,天气不再是温和,而是显得极为灼热,可是在树荫下显得很舒服。到后来好像某个文科班的女同学也来这儿排练,是七朵组合的《玉生烟》。我们和她们在这里相互尴尬着,最后是我们走了。
最开始我们想的是合唱《我》,哥哥张国荣的。练习合唱的时候在学校的篮球场。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都借着排练的借口跑出去,在那个时候太阳已经显得不太热了。我们坐在学校足球场的草坪上,手机放着外音,兴起的时候跟着唱,更多的是听手机里的歌,细声说着些有的没的。我们的学校足球场是挖空了一个小的山坡,然后在里面做出来足球场,所以不远处就是不高的山。山顶是树,太阳就在树顶的不远处。旁边体育生在训练,看起来很累,可是他们也很开心。
我记得修建这个操场是因为市里举行每四年一次的运动会 。那时我们才刚进高中没多久,就遇上这件事。全部高一都出来排练节目,停课大约一个多月。从早到晚,除了晚自习,几乎都是在排练节目。那个包含足球场的大操场也快完工,我们也跟着排练一个极为宏大的节目。一个大节目里分了几组,我排练的是龙舞。全年级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在排练这个舞蹈,我只是这么多人中极为不起眼的一个。舞蹈的背景乐我记不清了,不潮流也没有时代感,排练的时候我们怨声载道。那时候我在想写《过去日记》来嘲讽这种体制,但是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幸福的时光。在最终表演的时候我体会到了龙舞的震撼,与排练的时候不一样,真正表演的时候有不一样的恢宏与壮观。千人奔跑长啸,再到后来剩下那三分之一的人所排练的《巴人舞》,无疑是整个节目中最震撼的场面。相比起来看见现在网上那些神奇的COSPLAY开场的运动会,我觉得是真的比不上那时候的我们。
可是那时候离我已经想去甚远了。
昨天去学校的时候想了很多,最后落在纸上的就只有这么一点,今天在床上赖床到现在后开始收拾卧室。在高中之前的书大多已经找不到了,我记得是因为初中一次,父母禁止我看课外书然后我一气之下撕掉了所有的珍藏。现在遗留下来的仅有两本《启迪》。书上面的发表时间是2008年,那时候有我才六年级。在我高中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了报亭的这本书,做得比当初更加精致了。当初《启迪》的价格是三元,现在已经涨到了五元。我想当初买启迪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三元的价格对我来说我还支付的起。那时候《启迪》的纸张有些略微的劣质,而现在从纸张到封面都显得更加精致。我知道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启迪》跟着我一起长大了。
然后是《青春美文》。在高中这个年纪人格开始有着明显的分别,不再从众也不再胡闹,每个人的个性开始凸显。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所以那段时间《青春美文》这种杂志,没有意外的在班上火了起来。书里的文章从字句到段落都显得优美,纵然看起来繁琐,我们也会耐心的一句一句的读,然后勾画笔记。从封面开始,再到插图,再到结束,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小清新,透露着青春和伤痛。我们选着那些关于“伤痛”、“悲伤”、“记忆”之类的句子,在理解里赋予深意,然后反复阅读反复运用。好像是整个世界都变得复杂起来,而我们干净如初。整理家里青春美文的时候,我按着年月顺序一一的摆放,偶尔翻看一本还能看到当时我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我记得当初每周我都会准时的到报亭购买此书,比送货的邮递员来得更加准时。有时候邮递员迟到了,我便会每节课下课都在四层楼与操场之间来回奔波,直到拿到这本书。可是现在我细想起来,我却记不住当时是周几几点才是这本书到的时候了。
在那个时候最洒脱的大概就是语文课。这个语文老师大概是我见过的,最像小说里面那种完美的老师。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并不歧视差生,也并不过于看重优等生。在他的课上我显得极为洒脱。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着椅子读着《青春美文》。他讲的什么我是记不到的,可是我对他的印象依然是“有趣”。(我记得在《来自星星的你》最火的时候,他在年级的习题里出过一篇关于“都教授”和“千颂伊”的题,并且意外的在年级组通过了)不过可惜的是语文老师最后因为支教被调走,换来了新的老师。新的语文老师相比起来就显得严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习中文的原因,这两位语文老师都显得有些说不出的文艺。只是不同的是,前一个语文老师推荐我们看的《青春美文》和《哲思》,在后面这位语文老师这儿被禁止了。
说起《哲思》,这是在高中时代与《青春美文》同时统治我们的两大杂志。如果有第三者能够与这两者抗衡的,那就是《知音漫客》。不过在那个时候,相比起《哲思》,我更喜欢的还是《青春美文》。可能是因为我矫情做作的原因,所以对那种那时候所谓的“空灵”“干净”“唯美”有着过于执着的追求。但是后来《哲思》出了一本古风系列的书,书名我还记得——《时光不及你的眉眼纤长》。对于古风我有着难以说明的喜爱,所以便买了这本书。单独出的这本杂志确实显得精美,纵然是价格稍微贵点也不愧于这个价格。然而在一个月后,可能是因为这本特辑的异常火爆的销量,古风版又出了第二本。我依然买了这一本,可是相比起来第一本,第二本从文章的精选到制作的精细都没有第一本好。到了第三本出来的时候,班里的人习惯性的到我这里来借书,可是意外的得到我的回答:我并没有买。
经常和我借书看的大多是女生,因为在这个年龄女孩子大多都会喜欢这种东西。她们看安妮宝贝的书,好像在阳光之下,捧着一本书,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她们有的人还会看《爱格》。看《爱格》的那个人坐在我前面,她有和我一样的强迫症,自己的书自己必须第一个看,同时绝对不会把书长时间的借给别人,每一本都异常的珍惜。我偶尔会从她那里借《爱格》来看,有时候也会自己买。但是我看《爱格》的原因最主要的可能还是因为看上面的model,然后看上面少量的能够吸引自己的言情。
在高中我看过的书还有《旧时光》《素年锦时》这类的书。这些书是我初三的暑假买的,但是忙着去玩的我并没有看完,最后留在我高中的时候看。《旧时光》是许多短篇小说的合集,而《素年锦时》则是安妮宝贝的书。再看的然后是一个网友回赠过来的《秒速五厘米》,她回报的是我给她寄过去的《仓央嘉措传》。在高三的时候我还借过班里一个学霸的《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看完之后自己又买了汪曾祺的《人间草木》。上面的这些书和杂志看完,差不多高中生涯都接近结束了。
在高考前的最后一两个月我发现了一本新的杂志《大学》。这是我这篇文章题目的由来。杂志里连载着小说,名字是《一瞬的光和永远》。我随手翻到这篇小说时,仅仅是被题目惊艳到,然后开始追起这本杂志。不幸的是在高中毕业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小说的结局,不甘心的我在暑假回到学校想要买这本书,然而却发现报亭在暑假并不会营业。于是很遗憾的没有看到这部小说的结局。五一的时候再度回到学校,再次买了一本《大学》,翻开书,里面的连载小说已经换成了另一部。这次的小说名字没有再惊艳到我,所以我并没有记住它的名字。看完了新的连载小说后,我打开手机百度《一瞬的光和永远》,看到这部小说已经出书了。我收起手机抬头看的时候,看见树冠的光影落在书上。
然后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我会在高三毕业的时候发现《大学》,发现《一瞬的光和永远》。因为我快走了,过去的都是脑海中的一瞬而已,也是记忆中的永远。
这篇文章取这个题目,大概是没有什么深意的,只是我觉得冥冥中却和内容有些契合。以上,写的是我的整个高中,与高中所爱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