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悲壮的河流,轰轰烈烈,孤独得义无反顾,而你,如同八月的末夏,来不及感受,便匆匆溜走,只剩下一个苍凉的悲秋。
《一》
2010年9月1日,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的你还没有如今的高,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摆弄你额前刚及眉的碎发,也可以扭捏你削瘦的脸颊,你不拒绝,也不说话,阳光从教室边的玻璃窗射进来,在我们的课桌上留下斑斑驳驳的时光,我的瞳孔为这一瞬定格,美好而忧伤。我常嫉妒你的体重,一个168厘米的男孩居然才两位数,我是了解你的,你上课吃,下课吃,放学吃,回家吃,简单粗暴的说,只要是能吃的,吃了不会死人的,你都选择来者不拒。和你做了那么久的同桌,忘了告诉你,你穿白衬衫时,背脊微微凸出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我想,那时我已经偷偷恋上了你,可谁也不知道,也许连自己都不知都。我忘了你是什么星座,只记得我是狮子座,霸道而脆弱,我总是一味地冲你发脾气,你说我生气的时候体温可以与正午的撒哈拉相媲,我爆发的时候,整个南极洲都都会变成火炉,而你则是火炉里的丹药,被灼烧了几千次都快没了人样。
《二》
偷偷喜欢你应该是初二的事,那时的我们已经熟得不分性别,只是你又长高了几厘米,开始嘲笑我是霍比特人,并用一种凌空的姿势与我对视,那时,我突然觉得我们是隔得那么遥远,我伸手想要触及,抓住的却是一片湿意。12年的盛夏如期而至,没有烦躁的知了叫,太阳就这么挂在天上,傲娇得像一只罗马斗兽场的雄狮,威风凛凛,盛气逼人。当这头雄狮被骑士彻底激怒的时候,学校外新装的奶茶店开张了,我的暗恋也达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记不得你从那天起过起了小资生活---上午一盒奥利奥,中午一杯冰红茶,下午则是真巧。你接的时候心安理得,从没问过我为什么,我送的时候小心翼翼,期待有一天你的明白。教室黑板上挂的时钟以自己为中心画地为牢,时光就这般扭动着纤细的腰姿,穿过透明的沙漏,唱着忘我的离歌,堂而皇之地随着日出与日落化为尘埃。
《三》
我就像个不被上帝恩宠的孤独小孩,初三的我们被彻底分开,你在教室的西北,而我却在东南,没有你的日子,如同深秋里的梧桐,孤独的数着一片片落下的红叶,然后,任风吹。或许,你是懂了,也或许,是我卑微了,你开始拒绝我对你的好,就像我当初拒绝你掀我刘海一样决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第一次被你拒绝,我多么希望我能是一头狼,在深夜的时候,站在悬崖上,面对硕大的月亮,伸长脖颈,孤独而悲伤的长啸。可惜,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受伤的小孩,只能在黑夜的庇佑下沉默的哭泣,是的,我选择了在沉默中灭亡,而不是爆发。在你的第三次拒绝后,我开始学会偷偷的观察你,看你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你被日光照得发亮的背影,还有看你与别人欢歌与笑语。
《四》
2013年,中考之前,我偷偷翻了你的志愿表,我看到你在第一志愿的那一栏填写了其他城市的高中。六月的风炙热而偏执,停留在指尖,灼热而悲凉。我不是你的谁,我劝说不了让你留在这个小城,于是,我只能呆呆地望着你穿白衬衫的背影,看你清瘦的背影,看你悲凉的背影。哦,我的确实在沉默中灭亡了。在中考的前一天,我孤独的写下了一段孤独的话:
我亲爱的你,如果你知道我这样叫你会不会生气。还有三天,我们就将别离,别离后,我在这里,你在那里。我们相向而行,你选择插肩而过,而我选择驻足凝望,我一直在等你回眸,你却匆匆得只留给我一个寂寥的背影。是我太粗心,忘了你喜欢晴天,而我喜欢雨天,万里晴空的时候,怎能允许有泪水划过。你从未见我哭过,现在,我哭了,你是不是,在某个我看不到的角落开心地笑我。
原谅我凌乱而破碎的文字,原谅我年少天真泪水积成的海洋。
《五》
2014年,记不得是几号了,我曾经向往的背影如同潮水一般涌入瞳孔,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相见,以为我们就这样匆匆错过,以为你的笑从此只停留在毕业照上,一切,只因我以为……。午后的阳光,温暖得有些慵懒,长长的阶梯被晒得光亮,我一步步的往上走着,风儿吹得有些微凉,记不得多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阳光和这样的清风。抬头的一瞬,高而瘦的背影蓦地出现在眼前,一如当年那个似锦少年。我停住脚步,兀自的站着,长长的阶梯额,我在这头,而你在那头。几寸斜斜的薄光落在你单薄的背上,拉下长长的黑影,就像已落山的时光。我就像站在珠穆朗玛峰的山脚下,圣洁的日光,还有圣洁的雪山,我就这么的仰望着,望着这可望不可及的高度,直至麻木,直至泪涌,而我所寐的那个你依旧沉默地背对着我,不悲也不喜,只留一个匆匆而去的背影。是梦非梦,亦真亦假。
《六》
谁的悲欢
谁的离合
谁的眉目暗送秋波
谁的离歌
谁的落寞
谁的泪水湿了过错
谁的背影
谁的仰望
谁的心头渐长悲伤
我的悲伤
我的寂寞
你的背影
你的高唱
《七》
愿彼此安好。
再见。
再也不见。
我青春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