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我揣着十多元到精品店买不久之前看上的一对蝴蝶结发饰。大红色、呢绒布，简单的款式很合我的心意。出店时惊讶地看见路口小小的空地上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挤进人群。
只见一个满脸脏兮兮小女孩，大概六岁的样子，绑着两条乱糟糟的辫子，穿着一件褪色的，满是污迹的衣服，说不出是什么颜色。她正卖力地表表演花式腾翻，仔细一看，她菜色的小脸上垂着无神的大眼睛，嘴巴下破了一个口。这时有一个穿着时尚的女青年往女孩前面的铁盆里丢了十元钱。女孩连声道：“谢谢，谢谢。”还不忘做着动作。她一刻都不敢停歇，生怕歇息会使看客离去。
她俯在一个铁三脚架前，屁股撅起，用嘴去咬三脚架上一个包满破布的厚铁片，然后双脚一蹬。整个身子便反折起来，全身的重量仅由尚未换齐的牙齿支撑。她两手一扭，整个人在空中高速旋转起来。看客们纷纷叫好，不久她又开始另一个节目。
她下着腰还不停做着点头的动作，似乎在向观众鞠躬，她一点一点的反折着自己的身体。我简直惊呆了她胸部及头着地，屁股竟“坐”在了头上！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便展开双手做出扇动翅膀的动作，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叫道：“蝴蝶，蝴蝶！”站在身后的女人急忙说：“Butterfly，今天刚学的啊。”旁边的男孩扯着嗓子大喊：“大象！大象！”小女孩就立刻用双腿摆出大象的鼻子。这样便一发不可收拾，孩子们连声叫出各种动物，小女孩应接不暇，脸涨的通红，最终结束了这个痛苦的表演。
孩子们有的失望，有的大笑，有的则央求父母捐钱，没人理会女孩的几声咳嗽和嘴角的鼻涕。众人纷纷慷慨解囊，我也掏出兜里剩下的钱放进盆里。女孩跪在地上朝各个方向磕头并说谢谢。我突然摸到了兜里的蝴蝶结，不知是什么力量使我毅然掏出蝴蝶结走到女孩身前。“妹妹，这个送给你。我给你戴上吧”我说。她使劲摇头，带着浓重的口音结结巴巴地说“姐姐，我不要，我…我不好看，你戴……”说完后她呆呆地看着远处，我强行把蝴蝶结给她夹上，然后她像被惊醒的小鹿一样又要起身开始表演。“姐姐我要表演了，谢谢你……”她慌张地对我说。
我怜悯的看着她，那双眼睛蕴含着的，是悲痛，是乞求，是呐喊，是对童年的渴望！
桃花复烈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