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如流水,载着青春的那片绿叶渐行渐远。
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误。三年时光,到底是误了身旁的人,还是误了沿途的风景?我不知道。三年后的我仍然坐在这山坡上,看着陌上旧人过往,花落依旧。也不知陌上花开,缓缓归矣的,是我的灵魂还是一副丢失了存在的躯壳。朝花何必夕拾,我只想边走边挥洒花瓣,让最真的我留在那最适合的时光,留在那段陇上的路旁。待到某一天我路走尽了,蓦然回首,一地的残瓣定会携着我最晶莹的记忆在徐徐春风中绽放,让和风捡起片片回忆送我远走。
初中三年没有回忆,我愿忘掉经历的一切,只把那最简单的情感,那些最单纯的人儿深深藏在角落里,当然,那个最重要的角落。当有人再问起我的回忆时,我会告诉他我已忘记。我只记得一片绿草上点缀着的朵朵白花,随风曳着,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我,等着我累了回来歇歇,闻一闻风中淡淡的清香。我不在意问询者的眼光,我只愿一个人陶醉在那片花海。久违定然不会褪了花儿的颜色,因为它们本就如雪般纯洁。
一个人在路上走,总有走失的时候。询问过往行人,也许他们也不能指出正确的方向。总觉得吧,还是一个人慢慢在路上走,永不回头是最好的。我不要别人懂我,我知道世上默契这种东西是有的,但没人敢说真正懂得他人,哪怕是恋人、亲人、知己。夏末的夜晚,依然是是耳边那熟悉的旋律陪着我,走过时间的沟壑。这旋律,只有我一人能听见,是属于我的生命的节奏,又或许是一种病态的情感。
不知谁曾说起过这个故事,又或许是谁用花季演绎过。这是个只属于他和她的故事,本不该说。
南方小城的,初中的他和她。
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两人一样平凡,但他静如深潭死水,将内心的波涛埋在平凡的外表下。她却如四月飞花般绚烂,开朗又使她不凡,至少在他的心里是这样。
那是小城晚秋的夜晚,秋末的微凉肆意拨乱着小城的人们。
他补习回来,车站早已过了末班车。无奈,他只好寻着站牌望回走。
华灯林立,行人却已稀疏,晚风掠过,身着单薄的他有了些许凉意。路上走着,不知何故,他拿出手机,在好友列表中翻出并不熟识的她。兴许是想打发步行的无聊时间,又或许是想找寻些许温暖,他与她在小小的手机中聊上了。
他:“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她:“好啊。。”
他:“我开玩笑的,时间很迟了。”
她:“没事,你到底想好没有?”
他:“好吧,我去找你。”
她:“嗯。”
也许是默默在关注他,他知道她的家。本已疲惫的他向着她的方向越走越快,跑了起来。秋意依旧,他却感觉不到那份凉意。呵呵,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转角,灰暗的灯光下他见到了她。看到她,他心里复杂,是感动还是那如游丝的情愫,他也分辨不清楚。
她说:“我送你回家吧。”她拖住了他的手,往前拽着。
他不知所措,第一次有女生牵起自己的手。
她:“走吧。。快走!!”
他不答应,哪有女生送自己回去的道理。
他:“我自己会走。。你先回去。”
她执意要送他,他只好妥协。
半路,她傻傻地说:“我能不能抱你?”
他惊诧:“为什么?”
她:“没什么,就是想抱?”
他:“好吧…”他转过身,背对着她。
他的腰间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转瞬即逝。转过身,他看到她双眸闪着笑意。这夜没有月光,他却在她的明眸里找到了流光。
相望,无言。转身,他在前,她在后,路上跳动着街灯无声地诉说着两人心中异样的心绪
路灯拉长着他的身影,她默默跟在他身后。无声的沉默,他猜着她在想着什么,她也悄悄窥探着他的心扉。
走过那个转角,他转过身,静静地望着她的双眸。她眨了眨眼睛,迎着他的目光对视着。
他:“我到了,你回去吧。”
她:“噢…那我走啦!”
他:“嗯。。到家了挂个电话吧。”
她:“切…走了走了,拜拜。”
她转身离开,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残旧的砖墙上,苔藓映射着昏暗的灯光。秋风起,摇曳的灯光在他心中摇晃。
不知为何,许是出于担心又或许是心中那难言的感觉,他伫立许久后扭身跟上她的脚步。
他远远望着倩影,思索一会儿便快步跟了上去。
相距几步之遥,他压低脚步不想让她察觉。就这样,他跟着她的脚步。
路上行人已绝,只留下他追逐她的身影。背着包的他就这样一路跟着,小跑着才跟得上她轻盈的步伐。
看着如音符般跳跃的她,他不由放缓了脚步欣赏。举目遥望,恍神间她已入了一条漆黑的巷子,没有一丝灯光,也是她回家时必经之路。他一阵心悸,不加考虑慌忙跟上。
她入了巷子,习惯性地回头。看着巷子口灯火下熟悉的校服,她停住脚步想要细看。他顿了一步,不知是转身走开还是继续向前。尴尬的气氛杂糅着奇异的芳香充斥着这本空荡的巷子,萦绕着无言的他和她。
不知名的力量推着他走向她。眼里,她的轮廓渐渐清晰,他耳根已臊得通红。
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他沉默不语。
她知道他为什么跟来,但在此时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翻涌。
他一言不发,仿佛临刑的犯人般低头站在她的面前,似乎是想要听天由命。
凝固的气氛不久便被手舞足蹈的她打破。
她:“你跟来干什么啊。。”他从未听过如此的语气,埋怨中带着感动和羞涩的语气在他耳边回旋。
他:“不放心过来看一看。”
夜风中,她划着双手又说了一些话。当他回忆当时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也忘记了她到底说了一些什么,他只记得那时候那个夜里那个可爱的身影。
她:“好吧,快回去吧。”
他:“嗯。。”
他看着她,等着她先转身离开。她也看着他,等着他转身。寒风吹过,却携着暖暖的芬芳拂过他和她的心。
她:“你干啥。。”
他:“等你先走。”
她:“前面就是我家啦,你走吧走吧走吧。。”
他应了一声“好吧”便欲转身离开,却见她弯下腰飞快的鞠了一个躬,嘴里念着什么。风中他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大概是谢谢之类的话吧。
他觉得好笑,问她说什么,她却死活不说。
他转身离开,她两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弦似乎被秋风拨动。他的背影倒映在她的心海里,随着秋叶落下,泛起片片涟漪。
她看着他走出光亮的巷子口,直到背影消失他都没有回头。
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怕自己的城池在这错的时间沦陷。
回去的路上,他不断回头看着身后,怕她跟在身后但心里却又有那么一丝期待。等待许久依然不见她的身影,他释然。
这一夜的故事告一段落,他与她的生命线在这一夜却有了纠葛。
也许时间的流逝会带走我对世界的敏感,也许现在熟悉的那些人也将被带离我的记忆,也许明天我将失去所有感知,未来有太多的也许。我不敢保证自已会记住这三年来在我眼前闪过的每一张笑颜,但我承诺我定会记住每一个人在我脑海里的每一次闪烁。
他与她的故事结束在那个十八岁的花季,两条不同的生命线就如春风吹走的那一簇蒲公英,它们在同一片天空下纷飞,在同一个时空绽放,但却不再交集。
不知许多年后他们看着互相的泛黄的相片,是否会在笑当时幼稚的时候,心里仍残留着年幼时一丝悸动的心。那将是很美好的时刻吧,多希望那时我能在场,让我鉴证这两条平行线在不同的时空里相交。
原谅我只能写到这,因为如果再写下去,也许就有人会猜出来是谁跟谁的故事了。。朝花终有败时,花期已终,何求芬芳。
来年,故地又将凋零另一朵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