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自由。在2008年10月1日那天,你就要十三岁了。
安阳。
那安静的太阳,多么像你断断续续的成长。一点一滴,照亮心房。
你还记不记得,在你还在幼儿园时,第一个非常要好的同学叫林芳。那是一个多么纯真的孩子,又大又亮的眼睛,鹅蛋形的脸,长发,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那时的你很风光,可爱,是老师的宠儿,而林芳,站在你身旁就逊色了。她为了与你成为好朋友,所付出的你到现在才明白。当好朋友取得荣誉而另一个人却什么都没有,那个人需要多大勇气才能若无其事地真心为她喝彩。另外那个人需要怎样的胆量,才能抵抗家长、老师不上课,只因为好朋友今天生病了。
芳草萋萋,昔日的故事却不知在哪里。现在想起当初无声无息的告别,就有深深的遗憾。一排将要拆迁的房子,人去楼空。那扇门仍在,那个故事仍在,但编撰故事的人,却候鸟一样早早地迁徒。
小学是你曾异常向往的地方,进去后才发现其实和幼儿园没什么两样,就是多了两个主课。
一到四年级,功课并不很紧,学校也不曾对低年级下“期末总平均一定要全区第一”这种命令。但是当时年纪小,哪怕老师不管,自身也不敢造次。
我知道你清楚地记得,一年级语文第一册第一张考卷的第一道题,是一些杂乱的拼音,必须按拼音顺序把这些字母连起来,连起来后是一只海豚。
那次你考了一百分。很高兴。
三年级时你居然在英语课上看课外书,结果被班主任发现了。我也忘了是怎么收场的。但是我知道后来你很长时间不敢再进行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而另一次,你、姿群和玉澄与一个男生发生了冲突,在上课铃响老师来之前,在教室里开始了追逐。结果仍是被叫到办公室。班主任很生气地问你们,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你们无人应答,眼睛却盯着桌上老师正批改的刚考完的语文考卷。
四年级时你深刻地体会到了孤独的滋味。两个曾经无比信任的朋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你而去,你想问,你想呐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但是不敢,不知不觉间你已经学会了软弱。尽管你知道,也许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你,可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每天去关注他们,每一天用热情洋溢的笑去换取冷若冰霜的脸和无所谓的调侃。
五年级,你终于是放肆起来。每天跟自己喜欢的新任语文老师在树下聊天,然后回到教室上那存在与不存在都一样的技能课,课上看书、写作业。其实全年级都是这样熬过一学期的技能课,到要考试了才一阵认真。那些老师上课也上得着实地痛苦。
那时正好有一个关于数学知识的表演,你们班和四班合演一个节目。而你正好又被选中去参加表演,在节目扮个群众角色。排练到快要正式演出的那几天,你突然壮着胆子站到那平时令你胆战心惊的数学老师身边,说,老师,我想退出。
其实数学老师的回答你早猜到了。他只犹豫了一下,就说,那好吧。
走出办公室,你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扮个无足轻重的群众演员,还要花费那么多上课时间。何必呢。这是你,第一次自己做出舍取的决定。
我知道。你很惋惜。也很自豪。
你和时间一起,走向07年的夏天。
07年的夏天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时间吧。在小荷误打误撞的日子里,认识了很多人,也加固了一些本来没有注意的友谊。
三言两语话不完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亲爱的自由。你要记着。走到哪里,长了多大,都不可以忘记这些人。
哪怕最后,我们还是分道扬镳了。
六年级时学习开始紧张起来,成天都是“我们一定要拿年级第一”“你们上课一定要注意力集中”这种话。静下心来嗅嗅空气,都会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连第二与第一相差的那细微的0.5分都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可是你。那么特别。
你和同桌仍在下课的时候唱歌被彼此听。也许没有歌星的那么好听,但是却可以为彼此遮挡一点升学的高压。那次,你考了第一。
未必要努力才有收获。为什么不可以轻松点呢。你想。
六年级下学期时那次作文竞赛给你很大打击。全年级参加竞赛的只有两个没获奖,而你这个五班的作文尖子居然就是一个。而且只是全校在比赛。
你很郁闷,但更多的是心痛。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对自己的作文水平感到如此的困惑与自卑。
于是你开始心痛。你开始不断地谴责自己。自由,你怎么可以不努力。
但是每当这时,总会有个声音提醒你,其实你很努力了。是上天不公平。自由,你要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是最荒唐的谬论。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你一直彷徨。一直心痛。一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仍止不住地难过。
现在,已是08年的暑假。
想想这些时间过得真快。
前些天你去了华东五日旅行的夏令营。
你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精彩。绍兴、苏州、杭州的小桥流水人家,还有上海的的高楼大厦。你站在金贸88层的观光层,俯瞰整个繁华的上海。那些灯光,那些车流,都是照亮你前行的路标。
你终于可以对担心你的父母说,我长大了。我不需要你们担心我了。
是的。如果有空,你就会在宾馆将今天穿的衣服洗干净,晾起来,睡前认真检查门是否锁好,早上要离开宾馆时又会细心地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细细看过几遍。于是你从未遗漏什么,你一路都很开心。和大家一起笑得很灿烂。
你终于可以宣布。我长大了。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要去北大读中文系,然后和文轩一样做北大中文系的教授,并一边写作。尽管那次作文竞赛你失败了,但是你并没有放弃心中的那个梦想。你一直憧憬着那个无限美好的未来,有一天,你写的书会摆在畅销书的第一排,告诉那些孩子,以及希望了解这个世界的大人,其实世界是美好的。成长是美好的,爱是美好的,梦是最美好的。
所以你现在要努力地读书。至少要把9月就要开始的初中读好。你可以比从前更优秀。
因为你要相信自己。
安阳落了又升。成长安然无恙。
这般安静地下去。就好。
送给自己,一片最安宁的太阳。
明天,又是明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