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铁锈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它无法用任何语言和文字来描述那种香味。可能你不认同我的想法,但是我就是这样子,与任何人都不同。
我喜欢铁锈那种斑驳的样子。
怎么形容呢,就像是苍老的老人的皮肤,一块一块的老去,可是那种香味却让人感觉它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我喜欢它那种好似永远不朽的模样。
我记得好几次见到好几十条铁锈,在那间老房子里独自生存的唯美,可是又好像从来都没有腐朽过。虽然他们都已经开始生锈,可是却没有缺少给任何人感到美丽的错觉。
那种错觉的美丽,或者只有我体会得到。
2。
下雨了。
雨滴“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我趴在桌子上,朝窗外看,发现有一个背影隐隐约约在雨中漫步,看起来是那么的惬意,那影子时长时短,不听变换着,我揉揉眼睛,却发现那影子愕然消失了,只留下那些被分成一百份的水珠飞到空中,又一次华丽地落下。
我一时生起了好奇心,抓起放在抽屉里的外套就冲出门口。那些所谓的同学都已经习惯了我的作风,只当我是一个疯子,而那个新来的老师却冲到门边,对着我大喊着什么,可我早已听不清,眼里满是那个在雨中漫步的背影,变化莫测的幅度让人感到无比的眷恋。
3。
学校很大,好不容易才冲进雨里。手中的外套早已经被雨水浸湿,发丝也聚在一起然后恐惧般地紧紧地贴在我的皮肤上。我没有感到不舒服,只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原本拥挤的人潮渐渐缩小,就连街上的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或许今天这场大雨给我带来了如此惬意的场所,让我感到四周是那么的安静,耳旁除了那种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那几个穿着雨衣的清洁工不断地扫掉在地上的那些落叶的声音,并没有其他的声音。
我忽然感到无比的舒畅,原本的冷静早已经抛到远方,此刻带给我的只不过是那一种在雨中漫步的愉悦和刺激。那种雨点要穿透皮肤到我的心脏里的感觉,或许任何人都无法体会。
4。
忽然,我的鼻子里充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我忽然感到惊奇,因为我的鼻子在我五岁的时候因为一次高烧而完全失灵,因此在那之后我没有任何味觉,什么酸甜苦辣一进入我呼吸的范围便全都失效,在我看来整个世界都是平淡的,没有任何味道。
大人们却常说,失去味觉就等于失去了生命一个精彩的部分。可是我丝毫不感觉我失去了什么,这样不是很好么,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是平淡的,至少我闻不到那种令人反胃的味道,让人感到恶心的气味统统消失不见。我也并没有必要去悲痛还是什么的,但是我妈经常跟我说在我失去味觉之后整个人就变了,而且断定是失去味觉的关系,整天就知道联系医生给我治我的鼻子。我对我妈这一结论以及做法感到嗤之以鼻,人都是会变得么,用得着什么都跟失去味觉连上线么。
5。
我忽然想沿着这阵香味寻找出是什么味道,可以突破我的味觉那一关,把这种味道传送到我的心里。后来我发现这几本是不可能的,因为四面八方都是这个味道,不管你信不信,全世界都是。甚至让我在一瞬间怀疑那只是一种幻觉,只是我想闻到比平时不同的味道时,上帝给我的一种恩赐罢了。
我看了看路边的花丛,可是我却突然否定了我的想法,因为不可否认的,那种香味比花的香味还要诱人,还要妖媚。我看了看泥土,可是泥土的味道又很淡,很朴素,让人无法联系上两种味道是一体的。
毕竟失去味觉之前,妈妈经常在家里把鲜花插在泥土上,而我久而久之也就对这两种味道熟悉了起来。
6。
一时间我感到心慌意乱,平时冷静的思绪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就像是在大雾里面忽然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路一般。
我的手随手地搭在一根铁条上面,忽然我却意识到鼻边的味道浓烈了起来,原来是它的味道呵!
我感叹一下,连忙朝着铁条一直摸索着往前走。
这条铁条很长很长,我忽然记起平时这个地方是我经常路过的位置,可是为什么从来没发现这种香味?
7。
雨下得很大,几乎一米之外的地方都看不清。我用早已湿透了的手抹抹眼睛,却发现我来到一个房子前。
那所房子很奇怪,看起来是用木板做的,可是栏杆上却全是铁条,铁条早已经生锈了,可是却有一种生命力的顽强不息。
这里,香气逼人。甚至无法描述我的喜悦,好似一接近这种铁条我就可以感受到活着的美好。或许大人们说的很对,当失去味觉之后的我们重新闻到与平时不同的味道时,愉悦的心情是谁都无法形容的。
8。
铁锈吧,就叫它铁锈!至于这种香味,就叫它铁锈香!
我忽然下了这么一个决定。然后踏进那所房子里,房子里充斥满了铁锈香,铁锈香十分诱人,可谓是妖媚中存在那么一点朴素,可朴素中却从不失妖媚。
我摸了摸铁锈上那斑驳的小点,用我的触觉去感受铁锈的美,然后用力地呼吸,争取永远地记住这种味道,因为我会怕,怕等雨停后,这种味道就会消失,那么我又会回到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里。
9。
摸索了一会儿后,我把手放在鼻边闻了又闻。
像一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病人,重获生命般惊喜;像一个被判无期徒刑的犯人,重获阳光般美好。
10。
铁锈不朽,因为它从来没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就像我们在临死前又想重获生命般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亦或许,我需要学习铁锈,在挣扎后重获新生般,持久般不朽下去。
铁锈,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