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来到小厨房见食材已经不够,便去添购了些,怎料回来的路上又碰到那两个小丫鬟,不禁抚了抚额,小声嘀咕:“还真是冤家路窄。”
其中一个拦下正欲绕道而行的牧雪,眼睛都快竖到头顶上去了:“喂!你这个怪物、疯子,还想跑。”
“上次害得我们被罚的帐还没算呢!”另一个又气汹汹地推搡了牧雪一把。
“怎么,你们俩还想打我不成,就不怕又被罚?”牧雪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她们,语气中毫不掩饰不屑,转身就向洛子轩的院子走去,脚下突然一轻,整个人倒转了过来,菜也掉了一地。
“喂,你们快放我下来。”牧雪一动,整个人都晃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一股脑的往头部涌,眼前的事物都转动起来。
“哈哈,这下子看你怎么办。”她们随手拔下一根草,向牧雪靠近。
“喂,你们要干什么。”牧雪额头沁出了冷汗,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又要干坏事。牧雪嘴里猛然被塞上了什么,喉咙被堵住,叫不出声来,手脚被束缚住也不得动弹,她们更是用草尖挠着牧雪的手心、颈窝。正像有小虫子趴在你身上,你却不能将它弹走,只能看着它在身上爬来爬去般难受。
牧雪忍不住躲闪,晃得头晕目眩,心里暗骂:“你们两个怎么不去当刑罚专家啊,折磨人的手段在洛府当个小丫鬟岂不可惜!”
“住手!”清丽女声中带着一分威严。
牧雪努力稳定身子,抬头看到的是身着墨绿印浅花的妇人,挽起的发髻不失干练。旁边还站着一位穿黑色镶金衣服的男子,利落的胡子可看出他约莫四五十岁光景,眼睛里透出无法回避的威严,那种沉稳更甚大少爷。
“几日不在,你们就敢胆大妄为了吗!”妇人走上前来,两个丫鬟吓得跪在了地上,腿脚都有些发抖:“夫人,我们不敢。”
“不用我多说了吧。”妇人接着说,“自己去领罚。”
“是,是。”两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牧雪被解下来后才发现,自己脚都麻了,一边揉着腿,一边谢谢夫人相救:“见过老爷夫人,谢谢夫人。”
“姑娘,你是府中的人吗?为何我从未见过你。”夫人将牧雪扶起,语调里多了一丝温柔。
“我是新来的,在三少爷哪里做事。”牧雪心里想,洛府的夫人真是个好人。
“你是轩儿那里的人?”洛老爷此时的眼中除了威严,还有慈爱,想必也是一位慈父。
牧雪点了点头,又想起浅月的话,问道:“老爷夫人是刚回来吗,是否需要我去告知大少爷。”
洛老爷颔首示意,牧雪收拾了一下掉落的菜,便去告知大少爷。
当晚,牧雪不用做饭了,洛老爷回来,几位少爷都去了老爷那里吃饭,为老爷夫人接风洗尘。难得清闲的牧雪,坐在窗前吹着晚风,托着脑袋发着呆,在这里已待了多日了,回去的线索却是全无头绪。
忽然眼前飘过一团黑影,窗户晃着,屋子里的灯却灭了。一片漆黑中,牧雪被人捂住了嘴,一道寒光闪过,是刀反射的清冷的月光,耳边是比刀更冷的话语:“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洛子轩的声音:“可有什么异常?”
黑衣人推了牧雪一把,示意她接话:“没有,我已经睡了。”
“那你休息吧。”门外的人说完便离开了。
“现在可以把刀拿开了吗?”牧雪声音都有些颤抖。还好,刀慢慢放下,脖子上的冰凉感也随之消失。这时,牧雪才看到黑衣人的面貌,是个俊朗的男子,但浑身散发着杀手的冷酷无情,见他捂着右手手臂,想必是受伤了。
牧雪也不知怎么的,竟问出了口:“你的伤要包扎一下吗?”
黑衣人抬头看了牧雪一眼,就像看外星人一样:“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要杀,刚才就动手了,也不会把刀放下。”牧雪小心翼翼地去拿纱布和伤药,“你坐下吧。”
黑衣人撑着刀坐下,看起来伤的不轻。牧雪撕开伤处的衣服,右臂有一条很长的刀痕,血不断渗出,拭去血迹,撒上药,用纱布裹好伤处。
“我只能简单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谢谢。”黑衣人连头都没抬一下。
“趁少爷去查看别的院子,你赶快离开吧。”牧雪提醒他,其实也是怕少爷回来发现,自己会被逐出洛府。
“救命之恩定会相报。”话音刚落,黑衣人又从另一边的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无际夜色中。